早在‘风槐’飞升上界时,他就已经看出昆吾和墟阳的端倪,放任不管只是想看看那无用的风家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在这样一个地方,第一做得太久也乏味,如果有人能站出来挑战,多少能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趣味。

风槐有本事联合叔父一起收服昆吾,也非泛泛之辈,在这样一个场合,说出那样的话,当然不会是犯蠢。

听说风槐幼年痴迷于剑,一心想拜入墟阳,却被叔父屡屡贬低拒绝,说他杂念太多资质太差,不配入墟阳学剑。后来风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昆吾门。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风衍,谁让他只是早年风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呢。只可惜这个私生子后来有了大造化,成了墟阳的执法殿长老。风家那时候再想巴结他,已经为时已晚。

都是家族里的旧怨,风衍作为私生子被瞧不起,辉煌后故意为难家里的小辈,结果冤冤相报,风水轮流转,飞升后又被家里的小辈算计报复。

尹不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好笑。

对上月淮风那种懵懂无害的脸,风衍简直是气得青筋都要爆开,传音把他大骂一通:“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你记恨老夫,也犯不着把小命也交代在这里吧?你不会以为你报复了我就能全身而退,指望尹不周饶你一命吧?”

月淮风不耐烦掏掏耳朵,语气轻松:“叔父,如今昆吾对天鉴宗还有威胁吗?全门派上上下下都只是老实的种田人了,我顺势依附,尊他一声掌门,天鉴家大业大,也不会为难我们那几十号人吧?倒是叔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风衍气得直翻白眼,他身后的大弟子易林川更是目光如刀似要将月淮风寸寸活刮。但在天鉴宗面前,他还不能、不敢轻举妄动。

月淮风施施然转身,沿着白玉台阶缓步向上,朝上座的尹不周拜了个大礼,“昆吾门风槐见过尹掌门。”

尹不周鸡皮鹤发,八百岁高龄依旧神采奕奕,眼神如炬。

面前这个风家小子修为一眼望到底,都是丹药堆出来的。人有些心眼,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他不是很喜欢,不过今天做的这事倒是极对他的胃口。

尹不周最喜欢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样恩将仇报的戏码,尤其是亲友反目成仇互相撕咬,他向来以此为乐。

月淮风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除了接人,当然还有投靠尹不周。

想活着就得拿出诚意,他提出,可以不发展势力,只接纳少部分修为低位的飞升修士,壮大外门,一心种地劳作,愿意把整个昆吾都当作天鉴宗的外门来经营,为他们提供后勤补给。

他姿态轻贱到尘埃,诸多天鉴宗弟子纷纷掩唇讥笑。

尹不周龙心大悦,右手微微一抬,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他起身,“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非常好。”

‘风槐’当场叛变,卖了风衍,投靠尹不周,三方势力重新洗牌,墟阳的掌门姚润年脸色十分难看。

但墟阳到底是第二大宗门,剑修们修为高深,以一当十,当场翻脸大家都讨不了好处,只能暂时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