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二十米,刀锋插进身体的瞬间在花累眼前放大,放大,一遍一遍重现。白色衬衫上突兀地出现一点血迹,只停滞了短短几秒,大片大片的扩大,演变为刺眼的鲜红色,而后顺着刀柄从白玉指缝间斑驳地蔓延开,滴落下,在脚边凝聚出小小的血洼。
花辞看着花累踉跄着朝自己奔跑,雨幕里居然显得有些滑稽,他的世界被疼痛和寒冷占据,看到花累安全后瞬间落下心来,他感到有些被冲击的眩晕,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再撑一会儿,别吓着他。
残阳似血,花累跪扑在花辞脚边,接住了这片单薄的落叶,带着血腥味的风扑了满怀,刀柄冰凉地搁在他胸口,涌动的血液显得愈发滚烫,几乎要灼伤他。
这都是哥哥流的血。
花辞指尖白皙秀致,晶莹得像是玉雕而成,冰凉湿润地滑落在花累肩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
“哥!”
“哥哥……哥……”
花辞伸手摸索着自己的腹部,疼得直皱眉,耳边不断传来什么人叫他的声音,好像是很重要的人,睡梦中的花辞莫名心急,一脚踏空,惊醒过来,已经是满身的冷汗了。
“哥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花累坐在床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
“是……做梦?”花辞有些没反应过来,目光顿了一下,落在花累脸上。面前的青年人眉骨挺直,双眼皮极窄,漆黑的眼睛深邃锋利,直直地盯着自己,略有些压迫感,跟记忆里那个十五岁的少年的确不一样了。
房间里还没有拉开窗帘,冬日的清晨还是黑蒙蒙的,花累探身打开床头的水晶灯,身影和花辞一错而过,好像是在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