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夏日,天亮得很早。
在钟秦醒来之前,就已经有些微日光透过并不厚的窗帘,映进了“另一伴”的小阁间里。
奶油四脚朝天,翻着肚皮躺在让它安心的厚大软垫上,奶白的爪子竟被破晓的天光映出一层亮亮的毛边。
被子歪斜着,有一角落出床边,里面蒙着两个睡意矇眬、不规不矩又长胳膊长腿的少年。
小阁间地方不大,有种地板都离天花板很近的感觉。
无论是屋里杂乱的桌面、随处摆放的狗窝、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还是隐隐听见的窗外鸟鸣,都容易让这里显得些许拥挤。
——就好像世间所有的惬意与温暖,都被塞进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了。
或许是因为清晨刚醒,钟秦的思绪就围绕着睁眼见到的这个人开始飘忽起来。
……席彦睡觉的时候似乎对光线特别敏感。
有时他刷题忘了时间,书桌上白织灯管的亮光就会留到很晚,等他终于停下数理化各科题目的“批量生产”,再回头看向床上的席彦时,那人一定会像只虾米一样,背对他蒙在柔软的被窝里。
偶尔,他早上会比闹钟先“醒”,天还刚蒙蒙亮,分不清透进来的是日光还是路灯光,席彦就已经改变睡觉姿势,用后脑勺对着头上的飘窗——半趴着睡觉了。
再比如……现在。
席彦把眼睛贴在他的手臂皮肤上,脸整个埋进了他的臂弯里。
钟秦想,席彦不是个乖顺的人,但却总有特别乖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