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情绪在这一刻涌上来,夜晚静静的旅馆里那种让人倍感孤独的空气环绕着他,呼吸也跟着凝重起来。
“沈青?”
“嗯?”沈青低下头,带着鼻音。
周辰山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下了床,走过来:“怎么了?”
沈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跟周辰山说没事,但一下子好像没办法开口。本来可以忍住的情绪也收不住了,眼泪涌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莫名。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本能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混乱中,感觉有一只很大的手掌轻轻放在了他头顶。
那只手帮他理顺了头发,然后用手指背部擦了擦他的耳廓,微凉的触感很舒服。
周辰山蹲了下来,手臂牢牢圈住沈青匍匐的背,一下一下拍打他的脑袋。
就像在哄孩子一样。
沈青任由眼泪爆发了出来,很长时间里压抑的负面情绪如同奔流了千万公里的河水,终于找到入海口,便倾泻而出,汇入汪洋。
他哭了很久,久到周辰山觉得自己半举着的手臂也麻了,蹲得腿脚也麻了,只能改坐到沈青那张床上。
周辰山有节奏地轻拍着沈青的头,手指缝擦过柔软的黑发,能感觉到沈青的颤抖和崩溃。
也许沈青在给他发信息的时候,就是很迫切地想让他在身边,能够给他一个树洞,好好哭一场。
后半夜,沈青可能哭累了,头有点昏沉沉的,血糖也有点低,曲着腿枕着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句话也不说。
但他心里倒像是松了一块,脑海中那些乱糟糟的想法也退却了,剩下夜里长久的宁静。
他从来没机会这样哭一场,他是教练,没办法让任何人接受他的负面情绪。
好像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变坏的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