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尔顿既忍痛割爱,阳美人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如今却沦落至此,必不甘心,六小姐还是快些离开,莫要靠近,此间每晚有异香……”

佟陆陆点点头,忽觉鼻内难受,猛吸一口气:“阿嚏——”

“六小姐!”

佟陆陆不知自己怎么了,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被昭云一手甩到肩上,硬是飞奔着扛到了正崇殿。

“陛下,六小姐吸入了阳美人的紫陀香!”

白盏辛连忙丢下手中的奏折,几步上前抓住佟陆陆的脸,由指尖传来一阵滚烫:“来人!备桶!命春枝速来万崇殿!”

宫人迅速在正崇宫内架起环形的屏风,春枝头发随便扎起便惶惶迈入殿内,连忙把佟陆陆连拖带拽拉到屏风后。

只听佟陆陆惊呼一声,被一众宫人强行推入桶中,淹没脖子的冰水透心凉、心飞扬。

“拿到物证了么?”白盏辛听得佟陆陆的疯狂叫喊,一脸愁容。

昭云摇摇头:“六小姐忽然来了……就……”

“继续紧盯她。”

“是。”

“环纡!”佟陆陆泡在冰桶里瑟瑟发抖,却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浓烈热气,蒸蒸而上,“你解释清楚!”

白盏辛长叹一口气:“对你真是放松不得,你且乖乖在里面待上半个时辰。小福生,传太医!”

原来,匈奴人妄图用美人计,达到在白盏辛耳边吹吹枕边风的目的。此乃他们用于试探白盏辛的一个小手段,但这个小手段还留有后手。

既然白盏辛喜欢静娴郡主,那阳美人只要待在静娴郡主身边一日,凡事就都有转机。

可他们没想到,白盏辛公务繁忙,分.身乏术,故而很少踏足万华殿,而向来宣扬“闺阁女子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中原人中,佟陆陆偏偏喜欢到处乱窜。

所以阳美人自春宴后,连万华殿的主子都没见上几面,不知其所踪,更别提见白盏辛。

后来,万俟邪给了她一包匈奴的紫陀香,命她熏在衣服上,等一有机会,就穿上去白盏辛面前晃悠,只要他吸的一点,那她便能飞黄腾达。

当然,此等卑劣的手段,于宫斗历史相当精彩的中原人来说,实乃小巫见大巫。

早就命昭云盯住阳美人的白盏辛得知此事,便让其仔细寻出对方的狐狸尾巴,一旦抓住物证,便借口将她打发回匈奴,于大众舆论而言,也算有理有据。

这不是什么大事,他自认为不告诉佟陆陆也罢。

可好巧不巧,今儿个佟陆陆乱窜窜到仆人房去了,吸了一鼻子紫陀香。

其时,过了半个时辰,太医开了些许暖身的药方。

待众仆人把佟陆陆捞出来,为她擦干净身子,穿上厚厚的里衣,春枝寻了一厚厚的被子给她裹上。

于是,惨兮兮的佟陆陆便吸溜着鼻子,裹紧被子,跑到白盏辛的案旁,伸脚轻踹他的膝盖:“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