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晓看向邢野,邢野没有说话,态度像是默认。
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把打老师这件事放在眼里。
更别说尊师重道了。
制式教育在他们身上没起任何作用,简直是失败的典型。
不止他们,许多沿江路那一带长大的小孩,几乎都是这样。
她想起大人们说的话。
说宣城街上那些“下流子”里,十个有九个都是从沿江街出来的。那里已经烂根了,谁进去都得染个五毒俱全。再坏的事,他们都能做得出来。
崔晓晓张大口,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讷讷道:“那你们小心点。”
又想了想,还是出于义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蒋靖“唉”了声,摆了摆手,说:“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她便点头。
又忍不住看向邢野。
第一次见到邢野的时候,对方在酒吧里穿着校服与几个成年人对峙,模样干净地仿佛不属于那里,惹人注目。
然后下一秒,这个男生就拿了一瓶酒砸碎用上半截扎进了对面那个成年男人的手里。
鲜血横流。
崔晓晓当时跟小姐妹背着大人去酒吧看个新鲜,却没想到看了那么大个新鲜!
被吓得一晚上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是那人血肉模糊的手背和邢野面无表情的脸。
一直到后面,黄毛他们打架的时候邢野从来不出手。学校里有人说邢野是不是个空架子,她每次看到都嗤之以鼻。
带着一种见过世面的过来人的眼光看那些“井底之蛙”,甚至略带同情。
人要是空架子,那你就只能当空气了。
而空架子邢野,还低着头在聊天。
他今天回教室之后,就没怎么把手机放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