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原来是指这个……”我喃喃道,“所以他才会坐三年牢?”
林聪像是有些感慨:“我本来还一直觉得我蹲局子的可能性都比他大多了。”
“人有些时候倒霉起来还真是挺倒霉的。”林聪说,“你也不能说棠翎没错吧,那女生又做错了什么?这事以后,她家也散得不像样了。本来她爸在东莞打工的,可能也觉得挣了钱也不知道拿给谁用就回来了,现在就在县城上天天喝酒打牌。”
“……那家里不就只剩一个人了?”
“没,还有个儿子,不过也用不着她爸养,早不念书了。我上初中那会儿还差点跟他走一路,后来有次我跟他从街机厅后门出来,碰上一个来让他还钱的,没说两句他们就打起来了,然后我就眼见着她哥把人拇指都给剁了。我当时心想,嚯,这路子不对,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林聪说,“我们哪有那魄力,正经网瘾少年,除了成绩差点以外跟那些混社会的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我抱着膝盖,脑子里乱成一片,以至于林聪在旁边又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却都无法将他们翻译成确切的文字。
“他会自责的。”只是讲着这样的话好像都是往心里划血口子,我又说,“他那么喜欢装高尚,那么喜欢当烂好人,这些年一定每时每刻都在自责。”
林聪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也想学会用叹气来给问题画上句点,以为真的能够让一切愁绪随气息飞出体外,然而事实证明就算我把肺吐空了,吐成干瘪的气球,难过仍然顽固地攀附在最深处,难过仍然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