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笑了笑,“头一回遇到这么积极把自己的秘密往外说的。”
许渊正色道,“那也要看是谁。”
“这么信任我?”何深很意外。
“不然呢?”许渊自己说不准,好像他可以无理由的靠近这个人,相信这个人,何深身上有一种魔力,吸引他靠近,探究。
好像一切与何深有关的事情,在许渊这里就成了理所应当。
“我妈离过婚。”许渊切入正题,“她一个人带着我从农村到大城市,那时候很辛苦。她文凭不出彩,工作能力欠缺,人生地不熟,刚来那会吃住都是问题,我外公去世的早,外婆重病,经济上不允许把她接过来大城市医治,撑了一年多还是走了。”
何深没想到触及伤心事,“对不起。”
许渊闻言笑了,“你说什么对不起,是我自己要说的,有些话窝在心里太久了。”
“我妈失去了亲人,家庭,带着我一个拖油瓶,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她叫杨莹,帮了我妈一把,给我妈介绍工作,把房子分了一半出来租给我妈,两个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何深道,“那她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嗯,大概对我妈来说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存在了。”提起杨莹,许渊的眼神也温柔了起来,“她对我也很好,几乎把我当做亲生儿子。吃穿用度,哪一样都不会缺了我。”
“我妈在她的鼓励下开始考证,学习,很快升级加薪。杨阿姨在公司职位很高,一路提携我妈其实也承受了不少的非议,但是她没让我妈知道。后来我妈做到总经理的位置,两人就经常约出去旅行,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形影不离。”
“好景不长,三年前杨阿姨被查出来脑袋里有一颗肿瘤,晚期,可能会压迫神经,威胁到生命。我记得那天我放学回家,她们俩眼睛都是红的。知道半夜,我都能听见她们卧室里隐隐约约的哭声。”许渊顿了顿,“我妈很久没哭过了,除了离婚那一次,就是杨阿姨查出肿瘤的那次。我妈跟我说,哭是没有用的,不要寄希望于别人来帮你,可怜你,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努力,极尽一切去得到。把想要的牢牢抓在手心,这才真正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