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先生!”

“温客行!”

张先生的三声,没把人推远,反倒更感觉后颈处突然湿湿的、凉凉的,似乎有龚先生一滴两滴的眼泪落下来,“好端端地哭什么?我又不是死了?!”

这一句“死了”,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催泪。龚先生的哭泣更难控制了。他声音略带哽咽着道:“翰翰,我会让你活过来的。你再损我几句,多损我几句,我爱听……”

“龚三岁!”张先生都被他这稀里糊涂的话给气笑了:“一岁都不能再多了。”

好好好!问不出便不问吧。发神经便发神经吧。张先生索性也伸出双臂,还了龚先生一个拥抱,还像个老母亲般有节奏地拍了拍他,真的像哄了一个三岁的婴孩。

现场无声,唯有长阳当空。

“我就说,花絮比正片好看吧!”成导冲旁边的副导演挤挤眼,窃窃私语道:“真感情和假营业,试问哪一个来的更动人!”

午餐,龚老板给剧组所有人加鸡腿。他亲自拣了两条炸得金黄,色泽、酥脆度都刚刚好的鸡腿,亲自捧了来到张先生的房车。

张先生正挑挑拣拣地吃着盒饭。看到龚先生手里的鸡腿,更是皱了皱眉:“龚老板这大手一挥,全组人加鸡腿。殊不知因此得死多少只鸡呀。罪孽罪孽。阿弥陀佛。”

“我的翰翰,何时变得这么慈悲了呢?”龚先生笑他。

“未知苦处,不信神佛。”张先生悠悠,像个参透的老僧。

龚先生沉默了。心里翻来覆去咂摸着这几个字,“未知苦处!苦处!苦!”他也瞬间没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