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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强说了一会儿,干脆一提裤子,又蹲下了。

他搓了搓脸,叹了口气,“枣儿她娘命很苦的,很小就被家里人卖给二流子当老婆,整天不是打就是骂,我们都看不下去……

说起来也是报应,后来那二流子喝了酒发疯,嘿,愣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还真就遇上不要命的,给人当街捅死了。”

廖初一怔,不自觉追问,“后来呢?”

刘国强继续道:“我们都说,她这么着也算解脱了。”

娘家不管她,男人家里也骂她是扫把星,早就撵出来了,自己难民似的缩在村口的小破房子里。

可饶是这么着,女人也高高兴兴的,把那间小破屋子收拾得利利索索。

说她傻吧,也没傻到家,还知道到处找活干。

村里的青壮都出去打工了,剩下全都是老弱病残,她去给人家帮忙,也就能混口饭吃。

说到这里,刘国强拍着大腿道:“你别看她脑子不大好使,可着实能干,干活特别卖力气……”

他们那边的青壮基本都是跑工地的,虽然累点苦点,但赚的是真多。

现在人工贵,一个小工一天都能挣好几百,有经验的老工人就更不用说了。

基本上出来干几年,就能回老家盖一栋小楼,所以大家都很积极。

一个站住脚了,就再把同村的人带出来。

后来大家看那个女人这么下去不行:

没有子女,又没退休金,老了以后可咋办?

就开始带着她跑工地。

没想到她学得特别快,大家都挺替她高兴,但凡谁有活儿了,就都轮流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