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怀君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决定和贺望说“对不起”,那点小小的勇气鼓胀起来,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了范扬的目光。
范扬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哟,醒啦,我还以为你得等到饭凉才能起呢!”
鼓胀起来的勇气平白挨了细尖的针,邱怀君一下子泄了气,再度低下头去系鞋带,烦躁地打了死结,“你来干嘛。”
“你晕倒了我总得来看你吧,上午是班主任的课,没跑掉,”范扬把饭盒放过去,“喏,一下课就来了,还给你买了饭——给我钱!别忘了。”
门又开了,贺望拿着体温计进来。
邱怀君这回又得重新攒道歉的勇气,一句话也没说。
贺望看到范扬愣了愣,“你是怀君的同学吗?”
“哎,学长,”范扬指了指饭盒,“我给怀君送饭呢!”
贺望将体温计递给他,又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大体温度,“应该不烧了。”
“那既然你同学来了,我就先走了,不然食堂要没饭了,”贺望忽然开口了,依旧是一副笑的模样,语气听不出来情绪,“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他看了眼范扬,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却只是说“拜拜”。
贺望一走,范扬又坐在他旁边七嘴八舌地问,无非就是“贺望怎么在”这类问题,邱怀君也懒得继续量体温了,抽出腋下的体温计,甩了甩,又塞回盒子,含糊搪塞:“巧合。”
去缴费的时候,医生说“已经交了”。
邱怀君只需要提着一塑料袋的药盒回去,范扬还是对他和贺望感到好奇,问:“你们这是算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