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开始说呢……”朝晖得到肯定的回答,慢慢仰起脑袋,“从那些药开始说吧,除了那一瓶,我还有很多别的种类的药要配合着吃,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都在外面床头柜里,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翻。”
“我信的。”陆野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看得到朝晖的各种不良状态。
朝晖把淋浴头的按钮阖上:“但我不是想表达自己很特别,也不是想让你……对我更好一点之类的,没必要。我只是在陈述一件我早已习惯的事情。”
“嗯。”
“我觉得我得这玩意,八成是遗传了我妈。你是警察,既然都查得到我的现住址,那不可能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吧?”朝晖被陆野用宽毛巾裹住脑袋,揉来揉去,说话都有点不清楚。
“知道,是自杀。”
“她那个时候好像没人在乎什么精神疾病。所有人都在为吃饱肚子奔波劳碌,她也不例外,光是养活我这个不省心的就足够让她崩溃了。”
说到这里,陆野就在心里默念:怎么会呢,朝晖小时候肯定不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相反的,他应该会是个很聪明、很善解人意的孩子。陆野没见过小时候的朝晖,但他就是有此直觉。
所以陆野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你母亲生活压力太大,也许是她没有办法。”
“不,就是我的错。”朝晖轻声说。
“好了,不用吹了,这里暖气很足,不会感冒的,”朝晖制止了要拿吹风机的陆野,抓住他的手腕往浴室外面带,“出去说。”
朝晖走出去,带着暖暖的水汽倒在床上。陆野眼疾手快把被刚才的那场激烈搞得稀里糊涂的床单给扯了。朝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