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安安静静的杀香月猛地弓起身体,凶狠地俯下|身去——那是瞬间的变化,杀香月的额角凭空滚出豆大的汗水,眼底垂泪,嘴巴张开,紧接着,那求死不得的痛苦爬满了他的全身,他手臂拗折,碎骨摩擦,肢体颤抖,如遭极刑。
值房外,四爷一脸严肃地探进头来,朝着屋内人唤了句:“无渊、大斌,过来一趟。”
邝简与成大斌正讨论着杀香月的处置,此时匆忙对视一眼,敛容闷声,敏锐地察觉出几分不妙。
粘稠的深红色液体,一滴一滴地从杀香月的指缝里渗出来……
暴烈的疼痛从他身上碾过去,离开了,杀香月深深呼吸一口气,鼓噪的耳朵里隐约传来外面的脚步声,大概有三人,脚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许久,他缓过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汗水,把嘴里那半口血冷静地咽回去,然后仰起血色尽失的脸,无力地抵住铁椅子的椅背。
应天府府尹的值房内,李敏匆匆换下官服,听到下属进屋的声音,转过身来,单刀直入:“怎么回事?邝简,听说你让大斌擒了个太平教回来?”
这问题太突然,又是兴师问罪的口气,成大斌哪里知道杀香月的内情,正要阖门的手一顿,目光倏地看向邝简——
而邝简心头一突,抬头看向四爷——
“无渊,你不能一直这样一个人扛着。”
昨日深夜,四爷严肃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上次逄府案你就私自行动,这次胡野案乃镇府司锦衣卫主理,你瞒着江行峥且不说了,可你审朱十、安排他行动,跟谁商量报备了?太平教一事非同小可,李大人必须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