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也是。”
“您下乡那会儿是不是很累啊?”
“唉,相当累了,主要年龄小,身子骨还没长结实,有点过劳了……”
“您多大下的乡?”
“十六岁啊,那会儿其实轮不到我下乡。可父母都下放的下放,改造的改造,我自己在家里也没法生活,就跟着哥哥姐姐下乡了。本来以为挺好玩的,哪知道那么苦。有一年修防洪渠,连续干了三天三夜。第一天还行,第二天就有人东倒西歪了。主任躺在帐篷里,不时伸出脑袋喊:干了!干了!到第三天全都倒下了,拿棒子都打不起来。”
“我去,真是蛮干,牲口也得休息啊。”
“唉,大老粗,哪懂什么科学。挖防洪渠这事儿本来就是一刀切。某个地方发了洪灾了,全国各地都开始挖防洪渠,工人停产、学生停课、军人停训。就拿我们下乡那个地方来说吧,本来就是干旱少雨的地方,挖什么防洪渠啊。我们没挖以前,偶尔还能下点雨。挖了以后,三年不下雨,哈哈。”
“哈哈,他们可不管那一套,政绩上去就行了。”
“是啊,我们就惨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睡着过。再也没体验过睡的昏天黑地的感觉。”
“唉,应该治一治,想办法治一治,不然很伤身体。”
“治了多少年了,没用啊。”
陈凡心里也清楚这是顽疾,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由自主跟着童筝叹口气。眼见气氛有点沉闷,又赶紧岔开话题。
“林大哥您家也是兄妹三个啊。”
“是啊,你家里也是?”
“对啊,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真的哦,我们都一样。你弟妹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