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霄给他倒了杯饮料,弯起月牙般的眼睛问:“你家是和江家彻底闹掰了吗?”
曾安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确认自己的舌头还有知觉,才放心搬出准备好的答复:“这件事江大少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到我们。等这次危机度过,我们主要还是会和江家合作的。”
“哦……”宋霄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所以你的爸爸妈妈宁愿割舍长期利益,也不想对江家说一次‘不’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正面反击,还全身而退的。我们也很佩服宋叔叔,但我们做不到。”
曾安坦诚相告,也恭维了对方。
宋霄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几分轻蔑几分厌恶,却似乎顾忌路清酒在场,嘲讽得很柔和:“正因为有你们这样沉默忍让的人,江家才能作恶这么多年吧?”
他干笑着化解尴尬:“生活所迫嘛。”
一顿饭勉强相安无事地结束。
路清酒送他到门口:“我答应阿霄,在我们的CP恢复正常营业之前,暂时不能和你见面了。”
“好吧。”曾安伸出手勾着路清酒的指头,路清酒愣了一下,没有拒绝他。他们视线交错,黏着半天,在他眼里,称得上是缠绵甜蜜的离别。
然而关门之前,他的视线错过路清酒,对上宋霄的眼睛。宋霄看着他们依依道别,神情让他不寒而栗。
他忍不住想:宋霄是怎么蒙蔽了阿酒的双眼,让阿酒觉得他脾气温柔好说话的?!
关上门,路清酒冲进浴室洗了好几遍手,只觉得曾安的视线好像化成了有形之物,附着在自己的皮肤上,怎么搓也搓不掉。
曾家和江家的裂痕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曾家又一次的妥协化解。
正如宋霄所说,江家身边围绕着一群不懂得反抗的合伙人,比沉疴旧疾还要顽固,把江家牢牢护在中间。
可他们父母健在,资产尚有盈余,连家业都没有动摇到根基。只是割下一块块肉让给江家罢了,还能苟延残喘,他们就愿意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