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盈很清晰地知道她在接受治疗,也不抵触和你们聊起她的病情。
但你始终记得进来之前,谢之遥告诉你:“不要聊她没主动开口说起的话题。”
谁都不知道哪个词语会是开关。
于是你认真地听,偶尔地聊。
你发现,“父母”和“孩子”是谢秋盈永远不会开口提起的话。她养的一猫一狗,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宠物,可也不被她当作儿女,而是看作弟弟妹妹。
当她说“妹妹”时,是说那只因为前肢残疾而被抛弃的拉布拉多,当她说“弟弟”时,是说那只因为品相不好而无人领养的三花。
她兴致勃勃地谈起他们,又因为想念而意兴阑珊。宠物托运并不是一件百分百安全的事,谢秋盈和丈夫商量许久,最终将它们托付给了极为亲近的朋友。
比起不能彼此陪伴,他们更害怕永远失去它们。
她好像已经忘了聂时秋。
可如果真是这样,她根本不会发病,也根本不可能回到这个带给她许多伤痛的地方。
你看向谢之遥,谢之遥不易察觉地朝你摇摇头,你没有再表现出来。
谢秋盈说到高兴的时候,还有些手舞足蹈,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肘和半截消瘦的上臂。
上边有很多伤痕,有的破皮没多久,暗红色刚刚干涸。有的正在愈合,长出一片并不美观的增生组织。还有的已经脱落硬痂,只留下新生皮肤格格不入的轻粉。
这些伤口看起来不像被某种特定锐器划出,更像是……人的指甲。
你无法遏制自己心中惊涛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