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到下巴,汇成一股,密集地落到胸口处,把衬衣前襟打湿了一片。
他微微地躬着身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手指慢慢聚拢,握成拳头。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在包间里的另一位长辈问他怎么还没回去,该收尾了。
周榭抬起头来,缓慢地直起了腰,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无端地冒出了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他拿起手机,给老宋发了条微信。
老宋按吩咐去接江恒星的时候,江恒星刚把大福哄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给老宋开了门。
一听老板找他,赶紧把他妈从楼下被窝里揪了上来照顾大福,套上衣服就跟着老宋走了。
在路上,江恒星奇怪地问老宋,老板这么晚找他有什么事,老宋却耸耸肩,锯嘴葫芦似的,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恒星顶着一脑门子问号,被老宋送到了周榭所在的酒店,正好看见周榭站在酒店门口送客,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扣子也解开了三颗,衣襟上褶皱明显。
他正跟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告别,陪着笑给人家拉开了车门,又站在车门边上跟人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松了手,让人家走了。
等他一一送走所有人,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商务停在了他跟前,江恒星下车,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老板,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