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段对话,基本都是周榭问一句,江恒星就答一句,绝不多说一个字。
周榭一杯咖啡喝到底,忽然话风一转:“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
眼神落在他身上,充满探究和审视。
江恒星显然没想到他能问的这么直接,表情呆滞片刻后,嘴唇一抿,眼睛艰难地眨了几下:“那个…… 老板,幼儿园的事,我……”
幼儿园那事,平心而论,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他一方面心疼大福被人占了便宜,另一方面又讨厌周榭从头到尾给他带来的那种全方位的压迫感,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咄咄逼人。
后来想想,其实人家周榭一直挺配合的,态度也还算可以。
反观他,像个咬人的兔子一样,态度蛮横,说话也很不客气。
周榭坐回他对面,长腿交叠,姿态很放松,看起来随意又矜贵。
他眉毛一挑,明知故问:“幼儿园,什么事?”
江恒星有点心虚,耷拉着头不敢看他:“就…… 我态度可能…… 不是特别好……”
周榭看着他那怂样,脸上的笑好悬没压住。
其实江恒星有一点猜对了,那天他的确刚跟几个老董事开完会,被以老戚为首的一群面善心恶、阴阳怪气的老狐狸气得够呛。刚开完会就接到幼儿园的电话,说周暮在幼儿园闯祸了让他赶紧过去一趟。就在他憋着一肚子火准备去幼儿园跟人吵架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外强中干、强撑气场的小绵羊,在非常努力地为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
当时他还不知道江恒星的名字,只是觉得他们兄妹俩的一头小卷毛很好看,便在心里给人家起了个 “小羊” 的昵称。
那天小羊说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甚至还在想,就算小羊让他立刻把周暮卖了,他也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离开幼儿园的时候他特意去门卫翻了访客记录,在自己的名字上面一行找到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江恒星。
后来在宴会大厅门口偶遇,小羊一头扎进了他怀里,脑袋上的小卷毛扫过他下巴,也让他的心跟着痒了许久。
有了再遇小羊的惊喜,老戚在席上给他找的那些刺都不算什么了,也让他烦躁的心情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