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饭后余暇,苏锦匆匆写就公文,让方都头带着五十名马军押送沈耀祖和数名匪首上京,禀报此次剿匪经过,苏锦特意嘱咐方都头,进京之后先去三司回禀晏殊大人,言语上不该说的全部别说,即便有人问及,也说差事一切顺利,扬州府和庐州之事只字不要提。

方都头当然不是傻瓜,很显然一场大功劳等着自己,自己要是再多嘴,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况且,之庐州时自己跟着龙真干的那些事儿也确实说不出口,专使大人不计较,自己也别去揭那个臭疤为好。

看着粮车和押送人犯的两拨人马上了路,苏锦的心头总算是暂且落下一块大石头,之后周边得到匪患清除的百姓们自发的前来慰问,鞭炮在山下响个不停,至于淮南路转运使王启年和朱世庸那边毫无前来道喜的意思,倒是在情理之中,苏锦也不甚在意,而且苏锦明白,很快自己便要跟这些人公然撕破脸皮了。

一番纷扰渐渐到了傍晚时分,送走了众乡亲,苏锦忽然想起一事,他赶紧带王朝马汉到昨日邱大宝身死之处去仔细寻找了一番,路面上的尸体早间已经全部被清理掉了,路面上的血迹也被搬运粮食的官兵和百姓们踩踏的完全看不见了,路边的每一片草丛,每一从荆棘,每一块碎石都翻了个遍,甚至不甘心的绕道悬崖底下,在摔得惨不忍睹的一堆尸体中翻找,也没有见到那块金牌。

苏锦暗骂自己过于粗心,没经历过大事,在安排上确实有些手忙脚乱,甚至忘了一大早便要来寻找金牌,现在这金牌无影无踪,又不能大肆声张,今后如何向皇上交代倒是件头疼的事情。

陈老四现在紧抱着苏锦的大腿不放了,死活他也不愿意离开苏锦,现在他们的生死未卜,虽然专使大人给了承诺,可是谁又知道他不会卸磨杀驴,自己这帮降匪的生死其实在专使大人眼中无足轻重,所以他一定要讨足苏锦的欢心才成。

在经过一番要钱还是要命的生死抉择之后,陈老四终于向苏锦提供了一个大秘密。

“专使大人,小的听说,大当家的沈耀祖在山寨里藏了不少金银,具体的地方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听兄弟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前几年大当家的虽然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不过干的都是大户人家,除了分给大伙儿的,听说值钱的货色都被他私吞藏起来了。”

“哦?”苏锦精神一振,正懊恼于金牌丢失,死伤不少官兵,而且车马粮食也损失了不少的苏锦被这个消息刺激的很是兴奋。

粮食夺回来了,但是这不算收获,本来就是自己的,要说最大的功劳怕是剿匪成功,不过这件事是否会有赏赐也说不准,因为自己的屁股上捆着一大堆的定时炸弹,哪一个引爆都会将这份功劳给轰的粉碎;况且死了六十多厢兵,伤了近两百人,总是难以教人高兴起来。

若是真如陈老四所言,沈耀祖有藏宝室的话,这批金银是一定要据为己有的,即便以后东窗事发,自己只要不丢脑袋,有了钱那还是大爷,总不至于去种田养桑,当个苦逼的农夫。

“藏宝之处便在山寨中?”苏锦问道。

“具体的小人也不知道,只是大伙都这么说。”

“你干什么要将这消息告诉我?事后你自己回来找到这批财宝,岂不是从此逍遥快活么?”

陈老四指天发誓,脸色一本正经堪比柳下惠在世:“小人这条命攥在大人手中,今后铁了心跟大人办事,岂能将这些财物据为己有?再说了,大当家的……呸呸……匪酋沈耀祖押解上京之后定然会招供出藏宝之地,我拿了这财物,日后被追查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苏锦一惊,差点将这个茬儿给忘了,沈耀祖若是招供出来这批财物,自己拿了岂不是也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