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仿佛吐尽生气一般,那人呕出这么一个字,便咽气而亡。
“青石蜥,”祁征不知何时转醒,正半蹲探看尸首,声音沉稳,“此人身上多次遭青石蜥噬咬,现已毒发身亡。”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命案频频,倒恰让咱们给碰上了。”谢凌春打了个哈欠,正心疑这人何以得知自己的姓氏,颔首便瞥见那白衣血泊之中浸了一管玉笛,矮身下去瞧,笛尾镌了一只蜈蚣,在旁以小篆题着“元吉”二字。
记忆翻涌,犹记踟蹰峰上被筑为铅碑的、永沉湖底的碑文:元吉欺世,伐之毁之。
那位玉笛伴手、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劣徒便是时常被荣焉唾骂、业已逐出师门的管元吉。
此时若说玉笛尚不足以佐证此人名姓,那腕匣里藏匿的几枚玉骨针便坐实了其踟蹰峰弟子的身份。
玉肌裁针,峰主荣焉赐名,以身血濯之养之,以血催动,只能为己所用,踟蹰峰弟子苦练针法,无一不精进熟稔,也有学成之前无法下山的规矩,而针法稚拙者,便是中道被逐之徒,而百年间被逐者,也仅管元吉一人而已。
村店枯井当中的尸首极有可能是此人所为。
“此人你认得,”祁征将玉骨针递过去,伸出臂去借着雨水净手,顿了顿又道,“与村店死者有关。”
谢凌春点点头,望了眼尚未醒转的李氏夫妇和余秋亭,“他便是我提到的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