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年少时期第一次接吻时一样,咸涩的、崩溃的、处在人生拐点的。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学校的琴房,刚刚分化的秦嘉远跪在地上抱住这个弟弟的膝盖,被他哭得连命都想给他。
程晏因为发现哥哥几个月来的跟踪而哭得腿颤,坐在琴凳上拿拳头砸哥哥的肩。
不好好说话的秦嘉远因为扔掉里弟弟送的玫瑰、跟他打冷战、被冤枉不喜欢他的罪行被弟弟打,还要仔细他打疼了手而吻他的手心。
香味都随着咸涩的液体飘出来一点点,秦嘉远被那些吻不过来的液体弄得心乱,脑子乱,下面也想乱,他抱着弟弟,抓着他的手,感觉要为自己辩解点什么。
“那我又不喜欢玫瑰,我喜欢太阳菊啊!”
秦嘉远也委屈,他也不知道每日早上给他送玫瑰的是程晏啊!
程晏听了这话一下子被噎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有哭嗝还一个接一个地打。
秦嘉远自己先反应过来了,他心里一慌,把头凑过去一下子就堵住了弟弟的嘴。
不是甜的,有泪水的咸味,还有因为撞破嘴唇漏出来的血腥味。秦嘉远十六岁开始就在梦里这么吻弟弟,理论知识满得要溢出来。
天已经黑了,秦嘉远捧着程晏的脸,在严禁恋爱的学校里,跟他接了一个月光味的吻。
“我记住了,你喜欢太阳菊。”程晏撑不住身体,已经靠在了石碑上。
他也还是小小地打着哭嗝,不过已经没有人会抱着他吻了。他已经成了一个人、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右边的衣兜里是一个很小的册子,很早就准备好的。他拿出来翻了翻,收了收哭声,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嘉远,我要给你读一首诗。”
“Stop all the clocks, cut off the telephone
(停止所有的时钟,切断电话,)
Prevent the dog from barking with a juicy bone
(给狗一块浓汁的骨头,让他噤声,)
Silence the pianos and with muffled drum
(喑哑了钢琴,随着低沉的鼓,)
Bring out the coffin, let the mourners come
(抬出灵柩,让哀悼者前来。)
Let aeroplanes circle moaning overhead
(让直升机在头顶悲旋,)
Scribbling on the sky the message He Is Dead
(在天空狂草着信息他已逝去,)
Put crepe bows round the white necks of the public doves
(把黑纱系在信鸽的白颈,)
Let the traffic policemen wear black cotton gloves
(让交通员戴上黑色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