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再也不见,我不同意的,还是恨我吧,恨总比爱久远,他能一直想着我就好了。
“可是恨一个人好累,我不想他那么累啊……”
海德中将陷入了一个人的情绪里,眼泪直直落到石板砖上,滚烫。
威尔斯把伞交给他,又拿过他的花,重新来到十字架前。
他不是上帝,并不能评价什么,就只能把戒指放到花束里,再把花放在蔚蓝面前。
海德中将畏畏缩缩,连葬礼上的花都不肯用玫瑰来表达爱意。
所有的白玫瑰都在蔚蓝的墓前随风摇曳,谁也不知道,有一束雏菊里绽放了一枚戒指,也埋藏了一段两个人纠缠一生的爱意。
程晏在葬礼过去半个月后收到了威尔斯医生的来信,让他停止服药,并在三天后前往医院。
三天后程晏重新回到熟悉的病房,接受了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
结果显然是不好的,程晏的全身的器官都在衰竭,目前只有靠特效药吊着。威尔斯医生拿到报告的时候脸都是黑的。他去病房找到程晏,把报告拿给他看,并如实说了他的情况。
“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这样发展下去你撑不过三个月。”
程晏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同威尔斯医生开玩笑:“那么这三个月我就抓紧时间把嘉远的日记看完好了。”
威尔斯最生气的不过程晏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他涨红了脸点着程晏说不出话,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沉吟了一会,吞吞吐吐地告诉程晏:“其实做手术,我们商量出来方案了,只不过风险太大,我不敢让你冒险。”
程晏很轻松:“说呀威尔斯医生,我都不怕死了还会怕手术吗?”
威尔斯拿报告拍他的头,也稍微放松下来:“怎么和你说……就是,之前因为你的腺体紧贴大动脉,害怕会让你大出血,所以不敢给你切除。现在,我们想,如果没有血液了,那不就可以切除了吗?”
程晏不太明白,懵懵懂懂地看他:“所以呢?怎么才叫没有血液了?”
“就是……切除前,抽出你全身的血液,改为体外循环,切除后再重新输入……我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大概理解。”
“也就是说这一段时间内,你像是处于一种冰冻状态,半死亡状态,靠机器来维持生命,一旦出什么差错你就会丧命。……你懂吗?”
“我懂。”
“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虽然这种方法在二十年前就有人实验过了,可是结果有好有坏,我们不敢私自定夺,所以把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都告诉你,让你自己来决定。”
“这个……像不像濒死体验?”
“像。你会被全麻,带上呼吸机,身上贴满贴片,插满管子,机器随时报告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