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他们来到西城卓氏的工坊。
“秦,秦使?”
卓氏主人卓诟请他们入内。
工坊正在制作特贡少府的一批人形的灯盏,只见火光冲天,锹铲齐挥,卓诟仅仅露了一个面,随后让工匠摆出单环首、双环首两种短剑,便匆匆督工去。雅鱼问,才得知,相比于以百件生产的铁制灯具,五千金,在邯郸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既不是出手最阔绰的,也不是第一批从外国远道而来买邯郸铁剑的人。
“老工师,能让我近距离验看石锅吗?”石狐子盯着那些用石头砌起的炉子。
石砌的炉子是方形的,由四足支撑,底部是燃烧木炭的炉坑,外观平平无奇,与鼎相似。便是这么一个“石锅”,从它口中流出的铁液异常白亮,越亮,说明火候越高,可见内部定有枢密,然其溅射的铁花极其刺目,致使周围无人敢接近。
“你看吧,可得小心烫伤。”卓氏工匠笑道,“这世间,唯有雀门能解此法。”
石狐子笑笑,也不反驳,压低斗笠,蹲到火坑旁,用圆规和矩尺丈量了一日。
一日下来,石狐子专心致志,即使身上的衣服被烧出几个大洞也浑然不知,甚至还爬上炉顶摸过出气孔,然而雅鱼就没那么自在了,雅鱼先问单环首短剑,再问双环首短剑,见石狐子“学”无可“学”,才与卓氏定下一笔三百金的生意。
“什么人呐。”
卓氏工匠翻起白眼,越发想不通,三百金不过六把剑,难道秦人是穷鬼不成。
雅鱼面不改色,微笑告辞。
“多谢老工师。”石狐子道。
“不送!”
雅鱼耸了耸肩膀,提袍走人。
一场不动声色的试探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