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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吕文斌终于沙哑着嗓子,道:“保不住了……截肢吧。”

毛海鹏的老婆听到他开口,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怎么……怎么还是要截肢呢,用了那么多药,受了两茬苦……”

女人栖栖遑遑的哭着,凌然也只能默默的看着。扪心自问,若是能预知未来的话,他或许会做出不同的决定,譬如直接截肢,更严格的戒烟手段,最起码,可以放弃二次重接,甚至拒绝吕文斌的看护要求,都可以节省大量的资源,省去病人和家属的付出,无论是金钱精力时间,还是精神上的创伤与肉体上的折磨。

但是,如果不能预知未来呢?

凌然想,他多数还会为毛海鹏断指再植的。

尼古丁并不是必然导致截肢的,毛海鹏也不是必然会抽烟……

“截肢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凌然终于可以给出一次必然的答案了。

女人流着泪,道:“不能不截吗?没有指头怎么行……”

“已经坏死的断指,对其他手指是一个很大的风险项。最好是现在就送进手术室。”凌然看看表,道:“我们尽快做完。”

病人家属犹豫再三,最终却都是看向了吕文斌。

“只能截。”吕文斌也是无可奈何。

再劝说了几句,家属终于签署了新的知情同意书,毛海鹏也是第一时间,被推入了手术室。

六小时后。

凌然重新站到了毛海鹏的面前。

毛海鹏的手被整个包了起来,手指更是缺损了一只,整个人反而稍稍有了些精神。

看到凌然,毛海鹏稍稍有些激动,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谢谢”,接着就猛烈咳嗽,再说的清楚了一些:“凌医生,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