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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约莫四十多岁,身形有些伛偻,面容腼腆,早晨起床穿上一套破旧的棉衣裤,戴好帽子准备出门。

他和一个寡妇搭伙过日子,搭伙的意思是,没结婚。

寡妇叫芝兰,有几分姿色,热情开朗,利索的烙好两张杂粮饼,装上一罐热水给男人带着,还搂住脖子亲了一口。

“呃……呃……”

哑叔腼腆又笑着躲闪,嗓子发出古怪的声音。芝兰拍了拍他,娇声道:“晚上带瓶米酒回来。”

芝兰喜欢喝点,米酒劲不大,又便宜,这是二人在贫苦生活中难得的小情趣。

哑叔出了门,下楼,蹬上自己的三轮车,几个说闽语的同乡过来,一起去收废品。镜头随着他移动,展现着当时的生活情景。

光屁股孩子跑来跑去,有本事的男人穿着整洁的工装去排队等通勤车,体弱的老人们照看孩子,女人们同样得干活……

一路街坊,一路烟火,家家喧嚣,天南海北的口音。

哑叔人缘很好,都跟他打招呼,随着三轮车慢慢驶出楼群,镜头逐渐拉远,给出一个旧叠楼的大全景。

“哎哟,这不是我们说的么?”

“就是我那天讲的,排队去工厂上班!哎,你看那个女人熬的粥,我说的地瓜粥!”

俱乐部的大爷大妈沸腾了。

此时民生萧条,百废待兴。收废品的人无数,各自组团,每天到了垃圾山,有事没事先打一架。

同乡们全副武装,哑叔也不复腼腆,带着狠厉,拎着棍子异常勇猛。

接着便是捡破烂的日常,不知不觉天色将晚。几人回程时,忽听婴儿的啼哭声,停下寻找,发现一个被遗弃的女婴,里面有半罐奶粉,和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