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人都会死,但她唯独觉得沈厌一定不会。明明最危险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过上好日子了,陈路平却说他身体已经灯枯油尽了。

常意皱了皱眉,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外头的动静已经停了,常意为沈厌换了纱布,看了看他背后的伤口可好些了。

随后便出门去看大秋嫂的动静。

刚刚动静这样大,她不出来问问未免有些失礼。

屋里头只剩下大秋嫂一人,宁海沛和陈路平都已经不在了。

身形微胖的妇人一个人坐在木桌旁,低垂着头抹眼泪。

常意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旁,轻柔地问道:“婶子,这是怎么了?”

她默默地用自己粗粝的手挡住了脸,说道:“姑娘,让你见笑了,我家孩子从来不听我的话。”

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常意安静地给她递上帕子,安慰道:“莫要太难过,身体是自己的。”

大秋嫂忍不住说道:“若是我家那闺女,和你一样乖就好了。”

常意埂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配得到大秋嫂这样的“赞美”。

“你说他们一个个的,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海沛、海沛他”

她啜泣了一下,碎碎念道:“我不允许他跟着医仙,还不是担心他出事吗?他妹妹都没了,他怎么还不听话,这样骗我,我还真以为他每日去长留县给人家做工,没想到还是跟着医仙去给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