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的指尖几乎陷进肉里,她掐了几下手心:“果真一点办法没有了吗?”

“我留你正是因为此事。”皇帝摸了摸下颚,对她直言:“长留医仙陈路平,你可听过,他是气血病的大家。”

“我听过。”常意读的启蒙医书,便有这位长留医仙的著作,语调提高了些:“他不是隐居已久了么……他的线索。”

“前日里,长留县县令上报,说陈路平在当地道馆里义诊,分文不收,朕派人去请,他只说了两个要求。”皇帝说道:“一是来请他的人,必须是病人身边的亲人;二是来请他的人,必须是真正关心病人病情之人。”

陈路平行医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他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皇帝的侍卫也吓不到他。

这两个条件,对于其他病人和其亲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对皇帝来说,几乎算是刁难了。

皇帝无法,只能让侍卫们打道回府,毕竟他是求人看病,不是和人结仇,总不能把他绑来京城。

常意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地说道:“我去。”

“朕也有这个打算。”皇帝敲了敲桌子,面容沉肃:“但你要去的话,便要去长留县,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臣的身体还没有那般弱不禁风。”常意为了让他放心,故意回道。

皇帝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她苍白的脸,实在是这朱红的裙子衬人更加羸弱。

他想起以前,常意的身体似乎还没有这般病弱,虽然因为先天不足、忧思过甚而有些瘦弱易病,但大体和常人还是没什么区别的。

是那晚,她在冬日里跳下护城河,在冷冽河水里蹚了几个时辰,救回了满脸是血的唐灵。她一回来就发热到神智不清,大病了几个日夜,从此身体便不能再受凉吹风,可她决口不提这事,只说自己身体从小就羸弱。

皇帝蹙紧眉头:“朕对不起你和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