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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送来的歌声中带着滋滋啦啦的杂音:“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昏黄移动的手电光圈后面,一个人沿着河堤走来。

人没到,一股臭味扑到了吕冬的鼻子上。

吕冬是农家子弟,闻得出鸡粪的臭味。

比起猪牛羊马,鸡粪的臭味更加浓烈刺鼻。

“冬子!”带着乡音的话传来:“叫你巡河,跑哪了!”

随着人越来越近,吕冬看清了手电光晕后面的人。

来人四十左右,脸上尽是农家汉子的粗糙,他右手拿着手电,左手腕挂着小收音机,指上提着铜锣,锣上用绳子拴着只破布鞋。

吕冬记起这是谁:“你是……铁叔……”

铁叔姓吕,老家的养鸡专业户,为人有点抠,八十年代就被人叫铁公鸡,时间长了,比他小的开始叫铁哥,晚一辈的就叫铁叔。

叫着叫着,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大号叫啥了。

铁叔停下,瞅着吕冬:“你个冬瓜,连你铁叔都不认识了?”

吕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记忆里,高考结束第二天,青照河在晚间凌晨决堤,滚滚洪水冲向吕家村,村北的养鸡场首当其冲,铁叔和他老婆放不下场里的鸡,一起没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