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了呀,”他挥挥手,温吞道:“一开始我也只是看他可怜,那么多人欺负他,他又站不起来,我,我可怜他呀!”
字字诛心。
最怕什么,就给他听什么。
顾砚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里糯小的身影,听着他一字一句说的话,舌尖抵死牙关,直到口腔里的血腥味溢出鼻尖,指尖被锢的紫红。
“喜欢他还是可怜他?”男人伸手紧紧箍着他的下颌,似乎非要问个明白。
他急了,踮着脚往他唇上亲,指尖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摇摇头,生怕跟顾砚沾上点什么似的。
“不喜欢!一点不喜欢!只是觉得他太可怜啦。”
“你要赶在他之前跟我求婚,不然我就是别人的啦!”
“我好后悔啊,我不该招惹他的,每天演戏好辛苦啊。”
“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求求你啦…”
话还没说完,电闸已经被文东给拉了。
一时间,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纷纷当着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砚啊…”周老爷子紧紧蹙眉,心想自己这孙子迟早要把人害死!
“这…你们两这婚约的事…要不咱们缓缓?”
“不缓。”顾砚敛了情绪,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仿佛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顾砚,应了声,“不是他。”
他知道的,那不是他的宝宝。
那些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话,像是提前应验了一样,回旋在他的意识里。猛地喉头涌上一阵腥甜,被他强硬地压了下去。
周恙不会走,但是那些话不假。
只要顾砚还有一口气,他没办法不觉得周恙不是在可怜自己。
他是怎么得到周恙垂怜的,他比谁都清楚。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他脊梁上悬了一根线,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周恙这么傻,哪里分得清爱意和施舍?
周老爷子咬牙,对上周悯和文东的视线,“还不把那混账给我找回来!”
众人一片唏嘘,纷纷找着借口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台上有试麦的声音。
“大家等等。”
秦至站在台上,沉眸扫过别墅里的一堆人,最后落在顾砚身上,像是在解释给他听,“那不是周恙。”
顾砚的举动一直是全场的焦点,多少人想因此恶心他一把,可眼见着他的举手投足丝毫不受这些风言风语影响。
这幅谦逊皮囊下面,有多恶心,有多么不堪入目,只有顾砚自己知道。
他的宝宝呢,周恙在哪里。
顾砚像个急于依附的菟丝草,渴望着他的精神支柱。
无尽地恶欲从腔口攀升,诅咒一样的话,从那个神似周恙的人嘴里说出来,他急切需要周恙的抚慰。
众人一听秦至这话,脸色又是一变。
周悯站的离他更近,刚才那个分明就是周恙的声音,他做了周恙十几年的大哥,怎么可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