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两秒,才垃圾般地丢出一个名字,“阿水?”
纪厘眼色骤变。
他母亲的名字里带着溪字,陈父就特意将爱人的这个名字拆开,给大儿子取名叫陈得水,而小儿子就是他,陈奚。
藏在毒窝的卧底,自然不会傻到用自己的全名。阿水这个名字简单又大众,对方口中报出的‘四年前’,和他哥消失的时间又完全对得上。
几乎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
元已非继续说着平静又骇人的话。
“你猜怎么着?我让人砍断了他的手指、脚趾,戳瞎了他的双眼,他的身上扎了二十几个血洞,只给他留个能说话的舌头。”
“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最嘴硬的缉毒警察,只可惜他太天真,居然相信毒窝里会有好人。”
“谁让他相信不该相信的人,自以为能坚守到最后又如何?还不是功亏一篑。”
相信不该相信的人?
什么意思?
纪厘眼眶迅速发红,咬牙切齿道,“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元已非看见他盛怒的神色,饶有趣味地回答,“丢去了后山狼窝,早已……”
“——啊!”
纪厘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猛然挣脱了双手的‘束缚’,用脑袋顶着将元已非撞翻在地。他手脚并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后者压制在地上。
‘注射针剂’掉落在一侧,纪厘发颤拾起,将针尖对准了身下人的脖子。
元已非被后背疼得一晃神,再抬眼,就对上了青年被仇恨占据的双眸。
他不再是那个负隅顽抗的小警察,而是变成了从地狱前来报仇索命的修罗,全身都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杀意。
元已非的心弦骤然拉紧。
两人对峙的气场有了一瞬的倾斜。
——纪厘的戏感压过他了!
元已非顿时感知到这点,心里久违的胜负欲爆棚。
他脸上爆出凶意,飞速握住青年怒到发颤的手腕,反身将对方压制在地,“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元已非扬起拳头,就在即将落下的那一瞬,秦栎的制止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停吧,可以了。”
“……”
元已非怔了一会儿,这才松开青年瘫坐在地上。他捂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好歹出道了七八年,多少称得上一句有经验的实力派。结果今天简单的一场试戏,居然被对手的戏感逼到这种份上?
要不是秦栎突然喊了一句制止,恐怕入戏的他就要动真格揍人了。
纪厘还躺在地上,捂脸轻声喘气。
不到五分钟的试戏,他的精气神同样消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