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辙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话落,单雨檐原本平坦的眉心再次蹙起。
“不是麻烦的问题。”单雨檐像是教育学生的秃头主任一样:“我想告诉你,在外面你的不小心而导致受伤,那完全是你自己在扛,除了做最及时的治疗,没有人会代替你承受这些伤痛。”
单辙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细细品味这番话,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让自己注意一些,别轻易受伤,可是到了他嘴里,怎么就像是在教训一样啊,隐约还带着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错觉?
单雨檐当然是不会幸灾乐祸的,首先,他的年龄已经过了那种玩闹的年纪,更何况他还是这么古板老成的人,就像网络上被称作的‘老干部’。
见小孩脸色有点懵,单雨檐心里懊恼自己说的过了,便别开眼,道:“你那个同学,叫姜凛?”
“啊?”单辙愣了一下,听见姜凛的名字迅速回神:“是啊,他怎么了?”
“似乎要看探望你,一直在病房门口徘徊。”单雨檐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道:“见他吗?”
“见。”单辙看单雨檐要处理公事了,自己也是无聊,不如让姜凛陪自己说会话。
单雨檐扫了他一眼,走过去大开病房的门,将正踌躇不已的姜凛完美的暴露出来。
单辙微微侧头就能看见他,趁他发愣的功夫,冲他招手:“姜凛,你进来啊。”
姜凛看见突然被打开的门先是一愣,听见单辙的呼唤,更是面露担忧。
“我……我……”支支吾吾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见开门的男人目光阴冷,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姜凛吓得一个颤抖,连忙迈步走了进去。
如坐针毡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触及到单辙头上的一抹白纱布,愧疚之心更甚。
“单辙,对不起……”
“……与你无关。”单辙想了想,其实姜凛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要不是他吓唬自己,他还真的不能那么害怕,但主要的责任还是在那两个同学身上不是?
但姜凛也不是故意的,他可能只是想渲染气氛,谁又能想到,真的有同学那么无聊躲在草丛里吓人呢。
单辙决定原谅姜凛,毕竟这是他在学校唯一的朋友。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舒心一些,你请假这几天,我会天天下课之后来帮你补习的!”姜凛道:“我知道,这非常微不足道,但我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单辙见他发青的黑眼圈,轻轻地叹口气:“那你可要好好想怎么教我,毕竟我不是那么聪明,而且现在脑子还受伤了。”
听到单辙的话,姜凛开心的点点头:“嗯,我知道!”
两人闲聊了两句,碍于单雨檐这个移动大冰山在靠窗的桌子上处理公务,姜凛对于单辙的这个家长很是抗拒,便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
姜凛走后,单辙诧异的目光落在单雨檐的后背上,良久,才收回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刚才单雨檐的目光经常会落在这里,可是他明明是背对着这里的。而且单辙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姜凛就止不住的一颤。
耸耸肩,单辙不去想那些奇怪的事情。
五点多的时候,孙阿姨又来了,她做了许多好吃的,还带了一床毛毯。
“阿姨,您也不嫌累……”单辙无奈的看着那床毛毯,抽了抽嘴角:“其实医院的被子是消过毒的,更加不用担心……”
根本不用担心洁癖什么的啊!
“唉,不一样的,这些都是单先生自己的东西。”孙阿姨将东西一一放在看护的小床上:“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着习惯。”
高级病房地方不是很大,没有公寓的感觉,可是却有设备齐全的独立卫生间和浴室。
孙阿姨给单雨檐拿来了被褥,日常用品,还有睡衣等换洗衣物,叮嘱了两人一些需要注意的,并坚持让两人把吃完的空盒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才离开。
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不大,菜摆的满满的。单辙食欲大开,举起筷子就夹了几口自己想吃的菜。
抬起头,见单雨檐不动如山的依旧处理文件,便问道:“你不来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