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其实路途一点都不想你死掉。”那个兽人晃了晃脑袋,迟疑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路途说的伤害,是指要和你分别所以特别难过?”

牙沉默片刻,冷静地道:“是他主动提议跟我解除将来的伴侣关系的。”

兽人用油亮亮的手抓了抓下巴,苦苦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你还记得结成伴侣时要干什么吗?”

牙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成年了,当然知道。”

“不是那个!”兽人比划了两下,“咱们部落,结成伴侣的兽人和亚兽要一起从后山的瀑布上跳进水潭。”

模仿着神兽从海底诞生、又回归海洋的动作,兽人和亚兽跃入水潭,再从水面中浮起。兽人能不能保护自己的亚兽完全不呛水,也是体现体能的一部分。

不过对牙来说,更关键的在于跃入水潭之前,兽人和亚兽都要换上专门为伴侣庆典准备的、用最娇嫩的花蕊编织成的衣服。

而那衣服只能遮蔽下摆,上身都是光裸的——这就意味着牙的鳞片一定会暴露在外面。

“所以路途是怕你的鳞片暴露给祭祀和首领,所以才和你解除关系的?”

牙皱起了眉头。

从理性上推断,那个亚兽无论过去、还是最近在他面前的表现,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他的关心在意,猛然说陆迦其实非常在意他……谁信?

——牙信了。

尽管理智上觉得很荒谬,但牙内心竟然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谁会偷偷为他打算到这个地步呢?

或许和老祭祀说的一样,他内心其实很喜欢陆迦,直觉让他被陆迦反复欺压依然甘之如饴。

牙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让他在狩猎中躲避过无数次危险,那么这次也一样。

牙想起之前陆迦和自己单独相处的那些日子。那些骄纵在他眼里都沾了点可爱,好像张牙舞抓的小猫在他面前亮起锋锐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