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川轻易注意到身旁人的情绪,偏头用碧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片刻后,他身影一闪,变成了只黑色的小猫崽。轻易从床边跃到阮白的肩膀上,他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着阮白的侧脸,又用脑袋蹭了蹭他。

阮白无意识地抚摸他,却依旧眉心紧皱:“我不断告诉自己,这里只是游戏的世界。”

刀疤死了,只要下一个副本中玩家依旧选择他出场,那么他就会再次‘活着’出现。

“但总觉得,不太习惯。”

青年敛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小黑猫的后颈轻轻地揉了揉。或许是对于他而言,刀疤不只是游戏中一个用来闯关的游戏人物,而是朋友。所以即便这位朋友拥有无数次生命,但死亡的那一刻依旧会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阮白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再去想刀疤。但当天下午阮白午睡的时候梦里几乎都是刀疤的身影,在双子古堡副本里挠头憨笑、大口喝酒的模样,还有对方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好在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宴川取代了刀疤。

随着天边的日头缓缓落入山脚,金橘色的霞光将一整片山谷都照亮。在这最后的余晖之中,阮白的呼吸逐渐急促,梦里的男人将他压在身下肆意亲吻,柔软的唇瓣扫过肌肤,怪异陌生的感觉令他手脚蜷缩。

当男人一口咬上他的喉结,那种微弱的窒息感愈发浓烈,阮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揪住白色的床单,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醒来的眼里还染着几分迷茫,阮白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黑色,他偏头看去,只见黑色的小猫崽伸了下懒腰,凑过去用一双满含无辜的碧绿色眼眸望着他。

阮白:“……”

所以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阮白从床上起身,沉默不语。而已经悄悄趴在他手边的小黑猫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卷了卷。

晚上七点左右,本该是用晚餐的时间,但实际上不管是阮白还是沈琼隐风,他们都没有去餐厅。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三人都没什么胃口。但等到八点缺五分,管家却再次敲响了几位宾客的房间门。阮白开门时对方正带着那个挑不出错处的微笑,冲他微微弯了弯腰。

“晚上好阮先生,今晚八点有一场拍卖会,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前往哦。”

“知道了。”阮白随口应下后便想要关门,然而握着门板的手一顿,他在管家离开前忽然问道,“如果我没有兴趣,会发生什么?”

管家转回身,语气不卑不亢,“什么也不会发生。阮先生,希望您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阮白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扯了扯唇,说了声知道了。

五分钟之后,阮白和宴川便出现在了拍卖会的现场。这一次宾客们都学乖了,阮白到的时候隐风他们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阮白和宴川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个拍卖会现场极大,可昨天的舞会场地如出一辙。偌大的场地上摆着一排一排的椅子,椅子面前是一方宽敞的台子。阮白和宴川的座位在前排,身侧都是那些模样精致的男男女女。但有了那匆匆一瞥,阮白看到这群人的脸也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拍卖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