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澈的瞳孔透出紧张之意,以往霍祁年对她说过许多次,然而今日的语气却莫名让她心惊胆战。

霍祁年凤目微冷,看着少女手中提着的食盒,如同往常一样等他回来,他沉默半晌,方才道:“夜色已深,你先回去。”

说罢,他便抬步离开,温令儿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走过自己身旁,她心底猛然一紧,咬了咬牙,伸手拉住霍祁年的衣袖。

这一举动惊得一旁的纤云脸色大变,自家姑娘最知分寸,平日就算见到大公子,心里再怎么欢喜,也止乎于礼,因为大公子厌恶旁人的肢体接触,自家姑娘是最清楚不过的。

霍祁年脚步一顿,原本半握的拳头紧了紧,看了一眼堪堪到自己肩膀处的少女,凤目一片寒意,他的确是太纵她了。

温令儿硬着头皮,压根不敢看男人的脸色,她虽知道霍祁年厌恶这个,但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他对自己与对他人,总是不同的。

“表哥,恕令儿无礼,只是今日……今日是我……”

“松手。”男人没等温令儿说完,冷声打断,言语当中,温令儿竟听出生生多了几分厌恶之意。

此番举动若被有心人看去,势必少不得编排,传到大夫人那处,不好处理,可温令儿还是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记住今日是她的生辰呢?

温令儿抬眼,便看到霍祁年冷漠的眉眼,眼底铺染着冷意,以及几分不耐之意,她微微松开手,男人飞快地将袖子抽了出来。

“今日之事,我只当没见过,以后若想嫁人,便应懂得男女有别。”霍祁年言罢,迈着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温令儿正要开口解释,便看到男人止了脚步,她心里一喜,继而便又听到霍祁年沉声道:“表妹自重,我已同别家小姐定亲,以后无须这般费心费力,容易惹人误会。”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将温令儿的七魂六魄震了出去,她怔怔地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决绝无比,好似自己是个累赘,想要迫不及待摆脱干净。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周围,只觉得眼前朦胧无比,便是手里的灯笼,也变得极为模糊,整颗心猛然下坠,坠入比夜色还浓还深的深渊中。

为何费心费力?霍祁年那般聪明,他定然察觉得出,她以为他救了自己,总是特殊的,然而并不是,她和其他人,没有不同,又或者,她还比不得其他人。

是了,是了,她终于反应过来,今日大夫人的那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霍祁年将她带回府中,原本便是忤逆了家里长辈。

如今霍祁年同别家姑娘定了亲事,自己若是继续留在府里,便是一个累赘,大夫人知道自己对霍祁年的心意。

所以言下之意是告诉她,无须惦记着她儿子,不然自己的姻缘,也不得善果,美其名曰抄佛经,不过是让她有自知之明罢了。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纤云看着自家姑娘丢了魂的模样,惊得小胆一颤,连忙出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