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走一边回:“Anything else?”

对方秒回:“哥哥想要的都有哦。”

越明司冷冽的挑唇,在门口止步,他伸手去推玻璃门,光洁的玻璃上映射着半透明的攒动不息的人影,一闪之下,他忽然看见背后吧台上坐着一个男人,侧着头看他。

越明司眯了一下眼睛,没回头,反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假装出门透透气,毫不迟疑的推开了门。

天气有些转阴,越明司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走到避风处,仰起头看多云的傍晚的天空。

他其实很久没抽烟了,所以连打火机也没带。

家里刚刚出事那段时间,他抽的最凶,差点没给自己抽出个肺病来,等到KINGSMAN和妈妈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后,他跟自己说不能这么透支健康,还要留着寿命陪想念的人,于是强行把烟给戒了。

这几年,什么样的渣滓他没见过?

他想了想回道:“今晚22:00,诺斯顿酒店,带好《琅华》的剧本,过时不候。”

敲完,他问路人借了火,飞快的将烟抽完,转身迈腿回了餐厅。

谢槿槿还在跟一堆蟹脚作斗争,头也不抬道:“你终于回来啦?”

越明司“嗯”了一声,弯腰坐下来,定睛一瞧,发现面前多了一个小碗,碗里堆满了白花花的蟹脚肉。

他愕然,不禁抬眸望向谢槿槿,谢槿槿手边多了一堆空壳儿,她驾轻就熟的把蟹脚掰断,用牙签从一端戳进去,将肉推出来,那鲜嫩的完整的蟹脚肉就像一截白玉管儿似的滑落进小碗里。

——堪称巧夺天工,不愧是妇产科的女人。

“吃呀!”谢槿槿说:“吃完我继续给你剥。”

“你……”越明司一时失语,他眼瞳一瞬不瞬的望着谢槿槿,只觉得胸口似有春潮翻涌,一浪一浪的沉重拍击,动荡到他几乎承受不住。

曾经,也是有人会把鸡蛋剥好了壳给他带在身上送他去上学,下学后会把苹果削了皮递给他吃,并且催促他写作业。

那个人如今却在跨越经纬线以外的冰冷的疗养院里躺着。

一个人闯荡太久了,浑身的筋骨都被锤炼成了冰冷的钢铁,可百炼钢敌不过绕指柔。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要发音却剧烈的咳了起来。

外面是降温了,寒气灌进喉咙里,气管后知后觉的痉挛起来。

“你没事吧?”谢槿槿凑过去给他拍背顺气,两个人靠的极近,她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忽然道:“你抽烟了?”

越明司一僵,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心虚的去摸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