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打开灵宠手镯把它收了进去,再次返回怪蟒老巢。作为怪蟒老巢的洞窟面积不大,多处有刀削斧剁的痕迹,显然这洞窟是有人根据原有的天然窟穴开拓而成。洞中石卓子石床瓦罐石碗等日常用具一应俱全,若撇去遍地的白骨不算,这里不像是毒虫怪蟒的巢穴,倒似避世隐居的修者苦修磨练的地方。
云铮几人在洞窟中四处查看了一番,除了累累人和兽的白骨,倒没发现另外的妖兽和异虫,而且除了他们追踪怪蟒来时的洞穴通道,再没有找到可以出去的路来。刚才雷犀鸟探视的另外两个岔洞也是死洞一条。
没有路了,难道还要返回那道抬眼望去全是老根枯藤的天然沟堑去?他想想都觉头疼。他暗忖道,这次鬼蜮山城之行,还没等到地方随便碰到的妖兽怪蟒就很厉害,居然也是个变异人兽,而且实力不俗,怎么也在七段上下,若是鬼蜮山城的棠门弟子都是这种修为境界,那地儿岂不是跟龙潭虎穴一般?
这人身怪蟒的与那长出蜈蚣身子的棠炳一样,似乎都是鬼蜮山城变异虫兽计划牺牲品,老棠战父女不由得想起了棠炳,触景生情,对洞窟内的东西不愿再去破坏,只躲在一边感叹唏嘘。歌亚闭目冥想。仁心从小便与各种剧毒之物打交道,百无禁忌,取了木杖出来,在白骨堆中扫来探去,在洞窟中兜了几个圈子,“叮”一声,木杖挑起一个东西,莹莹闪亮,她手臂一探便抓在掌心,是一枚藏戒。
她把藏戒递给云铮,“是怪蟒的东西吧。”
云铮以强大神念一探,轻松打开藏戒,发现里面只有一道铭文卷轴,他就势取出,这卷轴上念力微弱,是只有二三品的低阶卷轴,展开来看,没有封存攻击或者防御的铭文术法,不过是只封存了很多文字记述卷轴,象那种记录拳技功法的东西。
他展开秘卷读那上面的文字记述,看了一会儿面色舒展,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那类似日记一样的秘卷,是一个棠家弟子留下的,有一处是这样记述的:
“……先祖为避开棠门诡天道一支迫害远遁西北,终于找到了这一处隐秘的安居所在,繁衍生息,卧薪尝胆,为了有一天能夺回祖基唐风古城做准备……想当初诡天道祖师棠墨横空出世,专精奇技淫巧而闻名于世,夺了翎天羽一脉的生存根基。既然如此,我翎天羽一脉的棠家弟子就应该踏实专攻祖上传下来的机关秘术,积存力量,好重返中天夺回唐风古城,却又怎么走上了邪道?与死狱之河的死灵一族纠葛在一起,岂不是会为世人所唾弃?这离着先祖的目标岂不是背道而驰……”
云铮暗忖,这一段与战神魂殿的棠白羽所说的基本一致,机关棠门传到二十多代时出了一个棠墨,专攻机关奇技淫巧,开创棠门诡天道一脉,最终占据了唐风古城,成了棠家正宗。而原本那支脱离棠家,远遁他乡另寻了隐秘所在安居。这个隐秘所在,就是鬼蜮山城。
他继续看下去,“……重返中天的翎天羽弟子,以鬼山流机关师的名义纵横多年,终于因杀戮太过造孽过深而遭到了诸大门派的联手夹击而残败,几乎全军覆没,一部分逃回了鬼蜮山城,还有一部分不及回撤,听铩羽而回的仇堂长老说,那一部分不及回撤的弟子逃往了妖灵海。这可是宗主与死灵一族签下盟约后,死灵为宗门培育多年的鬼念精英啊,折损惨重,宗主一气之下,把仇堂长老都杀了。宗主还说,下次再返中天,让我这个血堂长老执掌帅印,唉,翎天羽现在一脉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便算能夺回唐风古城,就能在中天站住脚跟了么……”
“……这一年,老宗主年纪老迈终于归天,新宗主上位,应该是机关棠门第三十五代掌门?新宗主雄心勃勃,再提重返中天的事儿,广派门内弟子悄悄潜入中天,一是寻找翎天羽一脉作为棠家正宗的证据,一是要潜入唐风古城,再一个便是与听说已在大东海立下脚跟的鬼念一脉取得联系。我儿棠白羽也在此行一列,呵呵,我老了,只怕是再也见不到我儿的面了……”
云铮颇感震惊,留下这记述的竟然是交给自己棠门秘匣的棠白羽老爹,还是鬼蜮山城的血堂堂主,细琢磨下来,那支逃到妖灵海的鬼念精英弟子,应该便是后来在大陆臭名昭著的七星忍法堂。
云铮又看下去,发现后面记述人的口吻已变,不是向前那个仇堂堂主,而是他的徒弟,原因是仇堂堂主老死,将自己衣钵传给徒弟,连同这个秘卷,这人继承了老师的遗训,也把鬼蜮山城发生的很多事记述下来。他提到鬼蜮山城早就开始了对一部分弟子施行变异毒血提高修为实力的实验,这种奇毒最后能使修者变异成人兽或者人虫合体的怪物,实力大增。但有一个坏处,好多人因此变得灵智昏蒙,亲疏难辨。
等云铮继续往下看,发现他记述的越来越少,字迹潦草,语句不通,很多地方云铮都要琢磨一会儿才能了然,好像发生了什么变故。云铮前后对照琢磨,才明白这个人也吸入了这种毒血,成了变异妖兽——四足毒蟒。其实他变异成毒蟒之前,已经有了五段的修为,一经变体实力立刻提升到了接近七段境界。
这个人在彻底失去灵智之前,从鬼蜮山城借密道逃出来,隐居到这个洞窟中想要靠着修炼拔去体内异毒,显然是最后功败垂成,彻底沦为灵智昏蒙的异兽了。想必他每隔一段时日出去猎食,直到今天才不巧死在云铮等人手中。
“棠白凡……”在一篇手记的结尾落款有这三个字,云铮下意识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