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涟沉凝了会儿,她仔细打量着司马下冲的神情,看起来与往常无益,甚至可以说他对京城现在发生的事情,似乎什么都不管,也好像不知道一样。
看来此事蹊跷之处太多,她再问也无济于事,因为司马下冲不会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甚至可以说还会防备她。
可惜,这样的神情,却一下子透露了太多的讯息。
阳清涟几乎不用多想,她便猜到了,楚月新的未婚妻出现了。
阳清涟请求道:“陛下,此事还是由你和将军解决,微臣和父亲就暂且先退下。 ”
楚月哪里舍得她走,她光是站在这里,眼神就时不时会移到阳清涟身上,似乎只要看见她待在自己面前,她就有主心骨一样。
现在阳清涟明显是要避开司马下冲,她难道不会看眼色吗?
她都知道。
楚月只好不情不愿道:“跪安吧。”
阳拓他摸着胡子不满地瞧了司马下冲一眼,便跟着女儿一起出了御书房。
只是出去走了一段路,离御书房稍远时。
阳拓道:“儿啊,咱们何需避开他们,你这样会不会太低调,太顺从他们了?”
阳清涟想起自己受到的婚册,已经由皇族的认同和楚月的盖印,她们之间的缘分和婚姻早已敲下,楚月亦跑不了了。
她何需去争这一口多余的气,人都是她的了。
她便道:“父亲觉得女儿与陛下,可般配?”
阳拓立即变成了女儿吹:“那是当然,吾儿美若天仙,才华横溢,放任中原亦是天下第一女官。再漂洋过海亦是一号人物,岂能和陛下不般配?”
“可以说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的一对鸳鸯。”
父亲的态度和洋洋自得的模样,让阳清涟轻笑几分,她颔首点点头默认了。只不过是最后一句话。
父女俩离去后,暗卫的身影“蹭蹭”几下就回去复命了。
而御书房如今只剩下司马下冲和楚月了。
司马下冲就不必再有隐瞒了,他从襟衣处的袋子拿出了一个红檀木长盒子,上面还雕刻着黑色孔雀的花纹,再轻轻打开,只见黄巾下躺着一卷十寸的黄纸长轴。
他恭敬地递给了楚月,温和道:“陛下,您亲眼瞧瞧。”
楚月眼皮子跳了跳,她伸出手挑出了长轴,修长的指尖推开,轴书便打开了。
里面熟悉的字迹还有协议瞬间让她,像被海潮一样拍打过来冲击了大脑。
这完全是一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的婚书,下面还有司马素问的亲笔签名,右侧这是一个大拇指的指纹,看起来是她父皇的指纹。
而且这指纹擦出了重影,看样子是她父皇是被强行按下的指纹。
楚月都能想象到他父皇当时的脸色,该有多么的铁青了,堂堂帝王,被老婆强行逼着按了手印,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给卖出去了。
是个父亲都会含泪自责吧。
虽说她父皇可能不会哭,但起码会有哀怨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