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张嘴想要说话,但瞥了许问一眼又闭上了,小心走到陆远身边,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哪。”陆远理所当然地说,“阿爹你不是要我给他送板子吗,我看见他用清刀工做床了。”
那张要修的紫檀拔步床也是清刀工打的?
陆立海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也太凑巧了,好像冥冥中有命运牵系,就是要让许问看见宗正卷一样……
当然,如果不是许问真的有这样的水平,再怎么凑巧也是没用的。
地上的紫色痕迹越来越浓,艳得像画家笔下勾出的绮丽春色。
许问的刀工并不复杂,手势稳定而持续,带着某种删繁就简的极致美感。
旁边各位长老紧盯着他的手,眼皮子眨也不眨,个别几个——譬如陆存高的手甚至也动了起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在模仿许问的。
这一切都被收进陆立海眼中,他轻吐了口气,眼中某些神色变得坚决起来。
在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顺畅中,那尊弥勒渐渐成形,细节越来越丰富。
清刀工的质感在许问的刀下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佛像肉眼可见的灵动了起来。
它咧嘴大笑,表情生动,眼中却带着一抹慈悲。它的衣袂垂落中带着一丝流动感,好像笑得过于开心,连沉重的袈裟都抖动起来了一样。
“这紫檀佛像得值不少钱啊?”百里启凑到马玉山耳朵旁边,窃窃私语。
“那是,三十万至少有的。”马玉山小声说。
“我觉得不止。”百里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