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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姐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他能有什么图谋?只怕这人也颇具恻隐之心……”

可娜夫人打断了她的话道:“小丫头,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他既然有所图谋而来,哪会为了一点恻隐之心救你。”她说到这儿,见邓小姐有点失望,心中终是不忍,小声道:“阿容,你放心吧,阿爹现在不会对付他的。”

邓小姐吃了一惊:“不会对付他?”她的眼里闪烁了两下,想说什么,却也没说,可娜夫人道:“阿容,这事可是至关重要,你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不能跟别人说。”

邓小姐道:“是,我知道了。反间计。”

母亲只是一句话,但邓小姐已刹时明白过来了。可娜夫人抚了她的头发一下,微笑道:“阿容,你确是聪明。”

这个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心思之灵敏,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号的自己。可娜夫人想着,站起身道:“阿容,你早点睡吧,也好压压惊。”

走出了女儿的房间,可娜夫人走到了书房里。站在门口,她沉了沉气,小声道:“沧澜。”

“可娜。”

门开了,邓沧澜将妻子迎了进去。待她一坐下,邓沧澜便道:“怎么样,阿容发现了什么没有?”

“是林宅那个笛师的兄弟。”

邓沧澜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是这人。”

现在南北交锋,表面上不禁平民往来,但邓沧澜哪会不防南军细作趁此而来?每次有人渡江北上,他都下令对新来之人暗中严加察看,严四保这一家三口虽然并没受到特别关注,却也并非漠然处之。可娜夫人道:“这人有如此胆色,当真不凡,真不用管他?”

邓沧澜笑道:“细作细作,细处而作,难成大局。此人纵有胆色,毕竟只是个细作罢了。对了,阿容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倒是说那个叫陆明夷的军官很有才干,让你多多关注,此人应能大用,但这人野心不小。”

邓沧澜道:“野心么?军人要的就是野心,若无野心,终将一事无成。”

可娜夫人听丈夫话中颇有感慨,眼睛看向案头的一尊木雕马匹,小声道:“也对。唉,沧澜,其实你的野心也太小了点。”

邓沧澜苦笑了一下:“生性如此,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