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劳动号子似的欢迎,让房诗菱一阵恍惚,她很少恍惚,这一瞬间的恍惚,让她的表情无比的自然。没有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驱使,没有任何目的性的自然。
看到房诗菱这个略显憨憨的样子,楚垣夕怅然,要是她能一直这么憨该多好啊,说不定就能重新符号化了。旧时的记忆像是随着刺眼的阳光一起跳动着,可惜,房诗菱的样子虽然许多年没什么变化,像是能躲开时光的侵袭似的,但她给自己留下的冲击已经形成了心灵上的烙印,楚垣夕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她忘掉吧?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也忘不掉。
楚垣夕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不问来意,直接做了个伸手的手势,把房诗菱引到便利店的堂食就餐位上。这个店的空间略狭小,没有座位,堂食位是顺着墙角拐歪的一条l型长桌。小康的孤寂感,在这片不大的就餐区域尽显无遗,没有店员上来打扰,像是和货架构成一个封闭空间似的。
房诗菱虽然处在信息的孤岛上,但此时此刻,像是忽然明白了点什么,认真的看着楚垣夕严肃刻板的脸。
“你,你一直都没想过给我冠名对吧?不,不是冠名,是你一直都想拿回《稷下学宫》。我懂了,我都懂了,你根本,根本就是你一直在背后操纵着对不对?”
房诗菱越说脸色越苍白,像是突然想到可怕的后果。她的眼泪再次打转,但是没有落下来。
楚垣夕既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房诗菱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眶,“这次是我输了,你赢了,你是不是已经跟泰山台签合同了?”
“那倒是还没那么快。”楚垣夕终于说话了,“并不是我赢了或者你输了,而是,你凭什么认为,我和泰山台有深度合作,有大量的相关利益的情况下,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能抢走我的项目,让我没有办法呢?你所能依靠的只有卫宁而已,你什么时候意识到,卫宁他不偏向我就已经很过分了,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一点道理。”
“你变了……”房诗菱真的全都明白了。其实开车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有所预感了,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所以,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了!
她默默的吸了一大口气,“你过去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厌恶了,幼稚,不靠谱,小聪明,一切让人讨厌的男生的特质你都有,特别是看女生时候的眼神,想色又不敢色,真的太逊了,你整个人都是透明的。”
“我变了也很正常啊,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再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楚垣夕虽然面不改色,但是,这些店员可都认得他,都是小康的外出员工,现在肯定一个个躲货架后边听八卦呢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难得亲手送房诗菱一程,传几个小八卦算什么呢?但他想不到,这不是什么小八卦,只见房诗菱歪着头用手挽了挽头发,侧着脸说:“你确实变了,真的变了很多啊,楚垣夕。你阴险,有城府,坑人不眨眼。你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楚垣夕终于微微变色,房诗菱到底要说什么?
房诗菱说:“女人喜欢有点小坏的男人。男人可以不修边幅,但是要成熟。你要是早早是现在这样,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你。”
她说着摘下眼镜,露出眼镜后面的真容,认真的说:“我得向你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