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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诤话语之中满是担忧,可是苏洛阳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苏洛阳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脑子里的那根神经还在隐隐作痛,根本不欲与她多做解释

“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质疑朕的决定。”

阿诤熟知苏洛阳的倔脾气,她这么说,即使自己不为她准备撵驾,对方脾气犯了怕是就自己走过去了。当下只好吩咐下去了。轿子一路四平八稳的到了镇国将军府,停稳之后,阿诤赶忙为苏洛阳掀开轿帘,将她掺了出来。

苏洛阳此刻头痛已经缓了缓,没那样疼了,一下轿,入眼的便是那熟悉的府邸大门。只是往日门庭若市,今朝确是萧索不堪,对比之下,未免略显凄凉了。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讽刺她:这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拜你所赐。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开心了吗?萧乐也如你当初所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明明知道此人已经死了,再做情深,给谁看呢?

苏洛阳,你就是世界上最虚伪的女人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苏洛阳眼神之中闪过痛苦挣扎之色,刚刚才缓好一些的头痛,此刻又严重了起来。她挣开了阿诤的手,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脑袋。口中喃喃自语,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幻境之中。

“陛下!陛下!”苏洛阳这种状态,阿诤率先慌了神。

这一两个月以来,苏洛阳的精神状态不佳,那是常有的事,就说眼前的这种情况,其实在永和殿内,已经发生过好几回了。太医诊断,也只说是心病,只能开安神静气的方子。

苏洛阳严令禁止此事不得外传,是以朝野上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陛下现在状态如此之差,不然恐怕又要掀起轩然大波。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苏洛阳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多生事端。

阿诤此刻焦急无比,就在下了决心,准备命人将苏洛阳送回宫中诊治的时候。苏洛阳反倒是慢慢清醒了过来。双手缓缓地从头颅两侧放了下来,脸上苍白之色尽显,薄薄的双唇抿成一线,虚弱道“扶朕进去。”

阿诤犟不过眼前人,心下再恼,也只得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台阶。

将军府内的下人没了主子,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懒懒散散。管家将苏洛阳她们领至后院,便识趣的自行离开了。苏洛阳站在房门之前,轻轻挣开了阿诤扶着自己的双手。

上前两步,伸出手触及门框,稍稍用力,‘吱呀’一声,房门就开了。

苏洛阳轻轻抬脚,步入了房门之内。阿诤识趣的没有跟上前,她背过身去,安静的在院子里头等待。

萧乐临走之时,特意吩咐过了屋子里的东西不得乱动。是以下人打扫房间卫生的时候,也并没有动过屋内的摆设。这里还和萧乐当初离开之时一模一样,就连房间中央的那个香囊,也还好好的安放在那里。

苏洛阳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的香囊,香囊的喻义不用多说,此物能出现在此处,不难猜想,这是在二人争吵之后,萧乐还未来得及送出之物。苏洛阳挪动了步子,上前伸手拿起了此物,置于手中细细摩挲着。

恍惚间,萧乐好像站在了她面前,穿着自己为她准备的锦袍,身后的长发被随意的束起,少年笑得温柔腼腆,语中不乏有嗔怪之意

“你为何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你再不来香囊我都要送给别人了。”

“你”苏洛阳惊喜的看着眼前之人,想问她你去了哪里,为何我一直找,一直找,都找不到你。结果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却扑了个空。

才发现眼前哪有什么人影,屋内根本就是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苏洛阳的眸子一下子暗沉了下去,方才眼中的喜色全无。

心中道是,自己的癔症怕是又犯了。握着香囊的手紧了紧,将此物放置怀中,又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绕了一圈,最后渐渐的感觉莫名的困意来袭,竟是靠在萧乐的床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她觉得这一定是上天来惩罚她了,惩罚她不知道珍惜,所以现在狠心带走了萧乐,让自己再也找不到她。可是偏偏苏洛阳她还找不到人怪罪,因为将萧乐送走的人是她,可以说萧乐之所以会回京,也是因为她,所以萧乐之所以会失踪,还是怪她。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洛阳觉得自己好像轻飘飘的,她飘啊飘啊,飘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她飘在半空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路上到处都是铁壳怪物在移动,这里的人也奇奇怪怪,装束怪异无比,不像中原三国里任何一个国家的装束。

苏洛阳看看自己一身再看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紧紧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