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晨。”他静静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在你晋职之时，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我微微一窒，然后正色道：“你曾说过，身为一个上位者，最重要的是能够运筹帷幄、谋划全局，这就好比行军打仗，你剑锋所指，便会有无数人甘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你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自该当仁不让，既然世界选择了你，你就应该为这个世界做些事情。但是，你现在所为，又算什么？”

“真没想到，这些话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但有时候历史的真相，却并非如我们所知。”他淡淡一笑，“我知道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必定会为后人所唾弃与不齿，但是我不会在意。”

“因为。”他目光陡然一凝，沉声道，“为了我心中的道，我会义无反顾。”

“你心中的道？”我冷笑道。

他浅浅一笑，然后深深凝视着夜空，正色道：“你应该可以看到，在这个时代，最强的修者也不过玄阶巅峰，而在这浩瀚天地之中，竟然没有一名神祗。不要说那号称神祗天堂的上古洪荒时代，就是我们的那个时代，也是无法比拟。个中缘由，你是否知晓？”

我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因为天地之力。”他晒然一笑，然后缓缓说道，“天地之力看似取之不竭，但它却并非无限。而远古魔族的修行，相对人类而言简直太过缓慢，同时它所需要竭取的天地之力也是极其惊人的。如今的远古魔族，虽然只是占据了这个世界一半的空间，但却足足耗费了超过九成的天地之力，可即便如此，由于其本身进阶的困难，却仍然无法出现一名神阶强者。”

“如今远古魔族的存在，已经成为了阻滞这个时代进步的最大毒瘤。”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因此，只有将这颗毒瘤彻底在历史中抹除，才能真正实现上古洪荒诸神林立的辉煌时代！”

“而且，现在的远古魔族是何等模样你最清楚。没有一名玄阶巅峰强者，而且诸将之间勾心斗角、貌合神离，如今魔族的气数已然跌倒了历史的最低点。”他冷冷说道，“所以，即便没有我的介入，它的灭亡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那又如何？”我冷笑道，“难道因为这样，便要无数生灵血流成河，遭受灭顶之灾吗？”

“看来。”他目光陡然一凛，冷声道，“你是执意要站在我的对面了吗？”

“在绝望之崖，你曾救我一命，在婆娑平原，你曾帮我从黑山老妖手中救回小倩，在时空乱流，你曾为了让我们顺利突围而不惜牺牲自己。”我摇了摇头，忧伤道，“但在这里，当我决定要竭力阻止这红莲悲剧的时刻，你却站在了我的对面，你说，让我情何以堪？”

“箫鹏！”我陡然睁大双瞳，撕吼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见他仍然沉默不语，我激动道：“不要跟我说你那什么心中的道，世间修者成千上万，为什么会是你？我要你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