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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举动简直作死,堪比朝那些个有权有势的冤大头债主脸上扇耳光, 必然招致那部分群体的不满, 所以才有了更后面的“意外车祸”。

其实梁姨还能撑大局的时候, 纪岑安从未产生那样的念头,不管现实有多艰难, 可至少有一分微弱的希望, 有一丝慰藉在。没多久梁姨沉进了泳池底, 连带着最后的一抔火都灭了, 她便再也坚持不住。

至此, 纪岑安才是真的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烂摊子收拾不了,没能力解决,只得远离这个城市,漫无目的地往别处走,一直得过且过。

纪岑安这辈子从出生那天起就过得顺遂,很少经历风浪挫折,前二十几年遇到过的比较大的烦扰就是该去哪个地方消遣,使不出去的钱应当怎么花掉才显得阔气,以及如何瞒着家里干缺德事而不被发现。无可救药的二世祖一个,哪里体验过这种被紧逼被追着“问候”的待遇,更别说那么大的变故还有死人了。

如果不是城里传出消息,不是杨叔主动找她,可能她至今还不知道会烂在哪个地方。

也许还在高桥镇,也许放弃了。

说不准的事。

纪岑安直白,嗓音低低的,温吞道来。

“刚出去的一年多都是在混日子,没计划,也不愿意谋生,离……”说着,她停了须臾,酝酿适当的措辞,不愿说那个不吉利的字眼,迟疑半秒钟,思索着改口,“离废了没差太远,总是很糟糕。”

南迦顺着上来些,抬抬头,打量起她。

眸光混合着浓郁的夜色,沉得像一滩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