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京兆尹府邸, 那桑太守,尚不知大祸临头,这个点,是他惯常听曲的时间。
他左手揽着一个小妾, 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时令水果送入口中,台上演到烈时,他便高声叫好。
桑韵诗入府的时候便瞧见这熟悉的一幕,她嫌恶地移开目光,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走过去,跟自己的父亲说话,“我有要事和你说。”
桑太守瞥她一眼,面露不耐,“你怎的回来了?什么事,直接说。”
桑韵诗冷冷道:“事关你身家性命的事,听还是不听?”
桑太守踌躇了片刻,挥手遣退戏班子,又将小妾打发走,不悦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们今晚就离开京城,南下去涪城的浩丰客栈,那里有接应你们的人,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新的身份,你们日后就在涪城生活,不要再踏入京都,若是被燕王找到你,你们性命难保。”
桑太守一听,登时瞪圆了眼睛,“什么?!”他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突然要杀我们,你不是在他手下做事吗?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你这死丫头,当初送你过去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让你一心一意服侍燕王,只有这样,咱们一家才能安全无虞,现在王爷怎么会突然动了杀心,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桑韵诗按捺着怒气,沉声道:“你别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若你还贪恋这个官位,我也保不住你。”
“哎呀呀,你这个死丫头,我可是你爹,你怎么能不管我,桑家满府上下,可都指望着你,你弟弟才五岁,咱们这把老骨头隐姓埋名苟活着也就算了,你让你弟弟日后怎么办,他可还有大好前途啊。”
桑韵诗冷笑,“你当初买官卖官,偷税贪污被燕王捉住把柄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成为他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