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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之后,管阳将阚波接到医院。阚波是国家保健组的专家,负责为首长们治病,若放在古代那就是御医院的御医。阚波身材不高,一米七不足,满头银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气色红润,眼中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息。

茅永胜先与阚波握了握手,寒暄几句之后,将他带到水老的房间。水老见又有人来给自己问诊,看上去脾气就显得暴躁无比,虽然让阚波给做了几个检查,但还是明显得不太配合。

十几分钟之后,阚波翻阅着几份报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病实在有点怪,从各项指标上来看,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茅永胜见阚波也觉得怪,看上去也束手无策,顿时有些急了,道:“阚专家,你可一定要尽力啊。”

阚波皱了皱眉,茅永胜的这话,自己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尽力,他不悦道:“水老是共和国重要的元老级人物,我既然来到淮南,自然是带着一定要治好水老的目的。还有,作为一名医生,即使是普通遇到病症,遇见了也要竭力一试。”

茅永胜知道自己说错话,不禁觉得面红耳赤,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也是太心急,所以言语有失。”

阚波内心却想,扇了人一耳光,再擦点药膏,帮忙揉了揉,难道就当这巴掌从来未曾扇过吗?虽说内心不舒服,但阚波还是知道治好水老的重要性,他沉声叹了口气,道:“暂时只是失声而已,以我之见,不如暂时观望,一有其他变化,立即进行救治。”

茅永胜点了点头,叹气道:“暂时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交流着水老的病情,突然门被敲响,茅永胜还没来得及喊“请进”,门就被推开了,特护病房的护士气喘吁吁地说道:“茅院长,您赶紧去病房看看,水老突然昏迷,如今已经带上呼吸器。”

阚波与茅永胜对视一眼,两人匆匆地往病房走,水老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在抽搐,气息紊乱,喉咙中发出急促抽吸的呜呜声,面容无比痛苦。

阚波是西医出身,他需要看仪器检查出来的指标才能够得出正确的结论。但不久之前,刚刚监测过,无论血液还是脏腑,都没有任何异常,他顿时有种遇到从医以来,最为艰巨的一个医学难题。

“继续检查,要更加细致一点,包括血压、心、肝、脾、肺、肾、心电图、肝功能等,速度要快,半个小时出报告。”阚波用听诊器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水老的心脏,排除是心脏疾病,吩咐道。

众人在阚波的指挥下,开始分工,虽然病房看上去忙乱,但实际有条不紊,能进入军区疗养院工作的,业务素质都过硬。不过,检查终究耗费时间,水老面容看上去极其困难,即使带了呼吸器,也仿佛随时会昏厥过去,水君卓站在一旁,焦急无比,眼圈红红的。水来凤也是茫然失措,没想到父亲的病情,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二十几分钟过去,检查报告出来,与之前的报告一样,还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阚波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心中暗自叫苦不已,这完全就是一个神坑啊,如果水老这时候出现什么问题,自己铁定就要背锅了。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阚波的脸色顿时就绿了起来,越是焦急,越是大脑混乱一片。

阚波今年六十岁,五年前进入国家领导人保健组,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曾经给某个首长治好了急性肾炎,所以在保健组的地位比较牢靠。此次安排阚波前来淮南,主要是考虑他是个全科医生,不仅擅长内科,连外科也极其擅长。但西医治病,必须要凭靠仪器,只要找到了病因何在,他才能对症下药,如今仪器没有任何提示,让阚波焦躁无比,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有阴谋,疗养院故意弄坏了仪器,来陷害自己。

水老的病情还在变得更加严重,他眼睛已经睁不开,口中还吐出白沫,情况比较吓人,仿佛随时会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