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情的,恶心的,自私。
眼前这一切太干净了,美好又纯粹,可偏偏他那么脏,有什么资格去染指。
他承认自己此刻的贪恋,他很想对梁镀说,小梁,我不想回家了。
可这场梦还是要到这里,所以,就这样吧。
该去面对现实了,李寄。
茶几上放着一碗凉透的粥,李寄走了,从车库后门悄无声息地走了。
梁镀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反反复复打过去,无人接听,李寄只在短信回他一句:忙着呢。
床底下的小猫仍在哀叫,好似在控诉自己被李寄抛下,一声比一声沙哑。
你明明想要触摸我的,为什么又走开了。
梁镀看着眼前的粥,他加了糯米和白糖,还有几颗花生豆,端在茶几上,递到李寄跟前,李寄都没有选择坚定地尝一口。
这种感觉好像一块浮木,眼睁睁看着溺水者抓住自己,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原因,松了手。
从等李寄下楼,哪怕到此时刻,他一直不愿去细想李寄从前究竟受过多大的折磨,才会逃避到这个份上,恐惧到这个份上,他从一开始就见识过李寄脖子上的烙印,见识过他对那条绳子的紧张,甚至连他最屈辱的一面,都见识过了。
可无论他怎么想,李寄这个人,连张口向别人坦白的勇气都没有。
他或许有过一些阴暗想法,但又不够心狠,关键时刻告诉自己,算了吧,我能爬起来,早晚的事。
总是这样,被逼压成一个矛盾又割裂的怪物。
总是怂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