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依旧记得，当初自己这个老搭档从这家公司摔门而去的时候，背影是多么的落寞凄凉。

只是当时，柳传志并不在意，他以为用不了多久，自己这个老搭档便会接受现实，承认自己是对的。

然而现在，柳传志不由苦笑。

的确有人要接受现实了，但那个人不是倪光南，而是他柳传志。

这一刻，柳传志看着电视画面里倪光南那精神抖擞的笑容，充满了讽刺。

其实打前段时间，公司决策会议上，提升研发的战略地位时，他老柳便已经输了。

只是他口头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倪光南便昂然地站在电视上，相比于电视机前灰头土脸的柳传志，是那般的上镜、耀眼！

忽然间，柳传志想要打一个电话。

拿起话机才想起自己不记得老搭档的号码，只是这个愿望却是无比的强烈，竟然让他灵光一现。

没错，电子芯片协会已经注册了校内网主页，而且倪光南也拥有自己作为芯片卫士的个人主页，上面都有联系方式。

良久，电话接通。

“老倪，恭喜啊。”

电话那头，明显的一滞，紧接着传来一声眼镜掉在书本上的轻微声，伴随着倪光南意外的嘶哑，“老柳？”

“是我。”柳传志下意识地抚了抚肚皮，坐直上身，这是他以往在老搭档面前习惯地摆起官架子的习惯，只是这一刻，他坐直了之后，才意识到老搭档并不在眼前。

短暂的声音嘶哑之后，倪光南语调陡然变得清明起来，“我听说公司现在花大力度搞研发了，我也得祝贺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什么错误？”柳传志条件反射地反驳道：“我一贯秉承贸工技，现在只不过是‘技’的发展时机成熟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