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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张惠兰忍不住反驳道:“一个月能挣七百块,还嫌不够?这可比种地、种葡萄强多了!要不是一年只能养四季蚕,我恨不得每个月都能这样辛苦。”

这年头,农民种地收粮食,那是铁定亏本的买卖。一年两季粮食,除去必须上缴的公粮,余下的再留点口粮,把多出来的卖掉,连农药钱都换不回来。

更别提还有一堆统筹费、水利费、计划生育费等杂七杂八的税费,时不时再来个修路摊派费、修葺学校均摊费……

可以说,要是没有四季蚕桑挣点钱,村里恐怕能带征收队把家里房顶都拆了。

但吴涛说养蚕没有奔头,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一来他知道种桑养蚕的行情好不了几年了。前世大约在2000年左右,宾湖区开始陆续退桑还田。听说是国际市场对丝绸需求量锐减的缘故。

二来种桑养蚕这项活计,短时间内劳动强度极大,尤其是蚕在4龄以后,可以说没日没夜。前世张惠兰就是因为多年的高强度劳作,落下了腰椎方面的老毛病。

然而这些理由,都不能直说。

于是吴涛沉默了。

而在花婶看来,她以前很是羡慕别人家的蚕桑能有这么高的收入,比起她在城里干的这份工作多挣不少呢。只是她一个女人家,承受不了这么高的劳动强度。

如今听吴涛这么说,很是不理解。

到底还是个半大小子,想法不是很成熟。

下一刻,吴涛终于切入了正题。

“妈,我刚才提到的小目标,是三个月挣三万,靠种桑养蚕肯定是完不成的。”

“不管啥活计,也达不到你这个目标。”张惠兰不由咕哝道。

事实上,不仅她想不到,就连其他人也都想不到。当然,小江和黑蛋这俩孩子根本就没想,光顾着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