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在许多时候都是颇为乏力,在真正的力量的面前只能选择屈服。
在强者面前,弱者的存在只限于一念之间。
并非是我不敢打你,而是看我想不想打你。这是强者的霸权,也是弱者的悲哀。
至少在缺乏真正秩序,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必然是如此。
就如同此刻围城的赤焰火骑军,当它的兵力由一万变作五万,并拥有了无数隐藏的强者的时候,那座孤城也就成了挂在枯木上的黄叶,岌岌可危。
“陛下,天青华宗与六玄门已灭,浮屠寺也显然是顾不了皇城了,还有皇宫那爆炸……陛下要不,降了吧……”
在这种力量面前,变节者、二五仔从来都不是少见的。
胆小怕事者众,舍生取义者少。
“是啊,陛下,杨权烈已经答应了不伤及皇室性命,还是降了吧。”
一声又一声苟安者的低声,似乎饱含着为赵皇考虑的思量。
他们当中有当朝的大员,也有几代的元老,尽皆蒙受国恩,此刻却是在刀兵之下断了脊梁。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风雨凄惨,寒蝉凄切,此刻果然又是这么一句话。
是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难临头各自飞,树倒猢狲散实属正常。
可这却又莫名悲哀,平时食君禄,受君恩,高呼万岁,言说忠君爱国比谁都要积极,叫得热闹。此刻遇到真正的危机,倒是很擅长保护自己的。
赵皇环顾一周,威严的眼神下许多人都躲躲闪闪,不敢与他看上任何一眼。
当然,这当然不是全部,只是一小部分。
大多数人即使怀有这个心思,但大概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可沉默已经代表了很多。
“大家这么快都想要认新主子了?”
赵皇的话里听不出愤怒,只有平静。
有一二个诤臣想斥骂那些人,也被皇帝压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三大宗门已去其二,剩下的浮屠寺也多半危在旦夕。
皇宫里皇室的底蕴已经被毁灭,支撑他赵家的脊柱都已经被打断,这些大臣的脊梁自然也支持不住。
可,他理解,但他不接受。
“羽林军!”
“在!”
“将此城楼上,所有言及投降,蛊惑人心的人尽皆灭杀,夷其三族。”
“是!”
羽林军,皇帝的亲卫军。虽不过三千人,但都是对皇室忠心耿耿的战士,接了皇帝的旨意,自然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刻便拔出战刀斩向那些一个个大腹便便的官员。
哀嚎声,求饶声,头颅落地声,一时间,络绎不绝。
众人都被这突来的血腥吓到了,一个个颤抖着,都有些站不稳。更有甚者,已经是失了禁。
可皇帝却是充耳不闻,只是看向已经按耐不住的赤焰火骑军,向后说道:
“朕自然知道皇室行将灭亡,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此刻跳出来便是找死。大赵一日不改国号,朕便是这大赵的皇帝,是你们永远必须畏服的至尊。”
城外的军队愈发多了,剿灭天青华宗与六玄门的火骑军已经陆续地并入城下的队伍中。
唯有浮屠寺的部队还未归制。
“程老将军?”
“老朽在。”
皇帝身旁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将军,他看着此刻的情景,却没有什么畏惧,反而微笑地应对着皇帝的问话。
他便是赵皇扶持起来对抗杨家的的程家老家主,可毕竟时日尚短,终究比不过经营三朝的杨权烈。
“不怕吗?”
“老朽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况且臣一家蒙受陛下看重,扶持,也算是过活富贵的一世,也是时候为陛下与大赵而死啦。可惜辜负了陛下的托付,终究没能制衡住那个老匹夫。”
老家主站在赵皇的身后,一起看向城外列阵的军队,内心坦然。
“怪不得将军,谁知道这老匹夫竟然暗中培植出来这样一支庞大的势力。”
赵皇自然不会怪罪于他,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的艰难。
杨老家主维持这么多年,也是拉起了一支万余人的骑军。虽然比不得赤焰火骑军,也是当世绝顶的骑兵之一。
他培育的儿孙,也基本为大赵献身,投身于军旅当中。
更培育有少年将军程乾,在草原之中挫败了他们对边疆的袭扰,一举歼灭其主力,未尝一败。
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未可不能成为一名比肩杨权烈的统帅,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