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傅渐云,轻声笑了笑,招手让他附耳过来,然后小声地、一字一顿地说:“——休想。”
傅渐云笑起来,引来四周人的侧目,他赶紧点头致歉,眼睛还是紧盯着沈尧。
台上再好的拍品也比不上沈尧一个。
他是绝世珍宝,是天才,是活生生的稀世瑰宝。
与他相比,什么画都是死的,哪有一幅画能比得上一个年轻的天才画家,他还那么俊俏,那么漂亮,那么……那么想让人狠狠地欺负几下。
傅渐云摸了摸下巴,在黑暗中眯着危险的视线。
沈尧没看见,他只关注着台上又抬上来了什么宝贝,好像是一幅肖像画,画的是个半裸的女人,写实派的油画,在画界往往是不太值钱的,除非画的非常精细,达到了让人惊叹的程度。沈尧私心里是不喜欢这种画法的,他总觉得,如果一个画家只是一个记录者,那还不如一架相机;画一定是要有灵魂进去的,如果没有感情,没有画家本人赋予这副画的东西,那他就永远是一幅“死物”。
但今天这副肖像画有些颠覆了沈尧的想法。
因为这幅画画上的人他似曾相识。
半裸的女人披着白色的薄纱站在蓝天下,俯视着画框外的所有人,她的眼中只有无限的空灵和淡淡的哀伤,像是一个怜悯世人的神明,通过这个“窗口”看着三千红尘。
而这个女人的脸,沈尧猛地想起来,这是——张庭山已故的前妻,是他那位素未谋面只见过一张遗像的师娘!
这幅画始终没有介绍作者名字,主持人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这幅画的美,画技之精妙,沈尧视线发直,他越看越确信这就是那张遗像上流露着悲悯眼神的漂亮女人,她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正是最有风韵的时候。
最后主持人说,很遗憾,这幅画是流失的作品,并不知道原作者是谁。
沈尧几乎要站起来,他抓紧了扶手,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傅渐云注意到了他的反应,靠过去:“怎么?这幅画有什么问题?”
沈尧喃喃道:“我要这幅画。”
主持人开始叫价,起拍价很低,只有一千块。
但因为没有作者,又是一幅写实的画作,会场里几乎没人叫价,只有零星几次竞价,也只是加一点,最终也只叫到了五千块。
“五千块一次……五千两次……”主持人环顾会场,有些失落。毕竟如果没人叫价,那么这幅画将会成为本场最低价格成交的作品,跌了拍卖行的份儿不说,说出去也不好听。
“十万。”沈尧举起牌子。
傅渐云瞪大眼睛。
顶灯照亮了沈尧的脸,他白色的羽毛面具让他如同一个临凡的美少年天使。